谢明泽想到白日里厉四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突然就蔫了?
怎么了?是不是夫君那边有什么事?谢明泽吃着人家的膳食,也不好不关心不是?
厉四抿着唇,摇头:爷没事,夫人可以放宽心。
他越是这么说,谢明泽越是不信,要是真的没事,怎么会这幅模样?还骗我?夫人我有这么好骗?说罢,是不是宫里出什么事了?能让他那位夫君不郁的,估计也就是褚寅帝了。
结果出乎意料,这次竟然不是褚寅帝,而是太子?
厉四原本也不想说的,可在府里他的确没人能说,也只有夫人是能信任的,他叹息一声:太子不久之前来过一趟。
谢明泽更好奇了:他们兄弟两个关系这么好,能有什么事让夫君发愁的?当初太子可是为了便宜夫君,把跟他有暧昧的原身直接给弄过来冲喜了,光是这来看,太子与褚厉也算是兄友弟恭了,关系着实不算错了。
厉四也觉得匪夷所思:爷倒是没发愁,可属下觉得爷情绪的确不好。
谢明泽:是发生什么事了?当然,要是不方便说也就算了。
厉四想想也没什么是不能告诉夫人的了,毕竟要不是夫人认识神医,爷的腿和性命怕是太子殿下这次来主要是说过两日宫里的赏赐就要下来了,不仅有皇上的,还有尤贵妃专门给女神医的一份,到时候需要夫人转交给女神医。
谢明泽头皮一麻,尤贵妃准备给女神医的?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可如今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然后呢?
厉四道:夫人你看,爷醒来这么久,腿也好了这么久,太子殿下都知道,可这次过来,殿下丝毫没提及兵权的事。
谢明泽懂了,无奈看了厉四一眼:这事啊,你想多了,要是有一块香喷喷的鸡腿放到你跟前,说跟你的,你觉得鸡腿虽然很香,但是顾忌着鸡腿只有一根,而且是我给你的,你好不好意思吃?
厉四想说好意思吃,毕竟夫人不是那种人,给了肯定是给了,香也是真香。
谢明泽诡异从厉四的眼神里听出他的意思,嘴角一抽,转移话题:那这样,你饿了好久好久,得有半个月,不对,是有半年没吃过鸡腿,再摆在你面前一根鸡腿,你不说想不想吃,你就说馋不馋?
厉四道:馋。
谢明泽:这不就是了,先不说这兵权是谁的,可只要是饿了很久的人,见到鸡腿儿就没有不馋的。无非就是估计这鸡腿儿的主人,吃的时候要脸而已。只是一旦鸡腿吃到嘴里,饿狠了,想再吐出来就难了。
更何况,太子太过中庸,如今有褚寅帝坐镇瞧着还好,可能力的确一般,耳根子又软,这些年一直很听话,褚寅帝愿意扶持这个听话的太子,除了有喜爱的成分在里头,可一方面也是太子好把控。
可只要是个男子,对权势就没有不眼馋的,太子只是一开始没这个机会,突然像是饿了很久的人塞给他这么大让他动心的东西,吃到了大鱼大肉再让他吐出来,怎么可能?
所以便宜夫君怕是从教出去的时候,即使那时候太子说的再好,褚厉怕是那时候就知道,给出去的东西,再也要不回来了。
厉四懂了,却也替自己爷难过。
谢明泽瞧着厉四蔫哒哒的模样:夫君吃了吗?
厉四摇头:爷从下午就去了后院的祠堂待着,说不饿,不用给他送晚膳。
谢明泽想着自己目前还是褚厉的夫人,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他吩咐厉四:把这些重新放起来,我去瞧瞧夫君。
厉四眼睛一亮:夫人
谢明泽挑眉:还要我自己来收拾啊?
属下这就收拾!厉四生怕谢明泽后悔,有夫人过去,爷的心情肯定能好很多,别管他怎么知道的,他就是能预感到。
谢明泽带着厉四,厉四提着膳盒朝着后院的祠堂去,等七拐八拐到了地方,谢明泽瞧着府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处祠堂?
他站在祠堂前,瞧着年代久远的祠堂,很是诧异。
厉四低声解释道:这是一处旧宅子,这祠堂是以前一个罪臣的,后来发配这宅子充了公,爷能出宫建府的时候,皇上就赏赐了这么一处宅子。当时这府邸很破败,好生修葺一番才能用。当时这祠堂比现在瞧着还破,爷瞧着还是留了下来。
谢明泽没问里面供奉的是谁,想想也知道。
褚寅帝还在,唯一不在的就是前皇后。
谢明泽在原身的印象里对这位前皇后没印象,毕竟前皇后已经没了二十来年,听说就是九皇子一出世就没了。
除此之外,前皇后的事知道的甚少,没多久褚寅帝将如今的赵皇后给封为皇后。
谢明泽想到这个地方,摆摆手让厉四先离开,他则是结果膳盒,提着膳盒朝前走去。厉四原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乖乖走了,他想着,爷这么在意夫人,也许夫人真的能抚平爷心里的心结也说不定。
谢明泽到了祠堂前,先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声音,谢明泽却知道便宜夫君就在里头,他像模像样出了声:夫君你在吗?我可进来了?
他又等了等,没听到拒绝声,那就是同意了?那我可当夫君你同意了啊。
谢明泽说完,这才推开门进去,一进去,四周昏暗,黑漆漆的看不真切,不过隐约还是能从不远处的香烛发出的微弱的光辨别方向。
果然,香烛前站着一个黑影,伫立在那里,瞧着身形的确是便宜夫君没错了。
谢明泽摩挲着过去,快到近前时,因为天太黑,他的注意力又在便宜夫君身上,以至于没注意到地上摆放着的蒲团,一个踉跄差点就扑倒。
好在褚厉转身伸手将他捞了一把,给稳住了。
谢明泽抱着膳盒没放手,怕给摔了,所以目前就变成,谢明泽抱着膳盒,褚厉双手抱着他。
气氛一时格外的尴尬。
谢明泽觉得自己没救了,每次遇到不是在偷亲的路上就在在投怀送抱的途中
他都觉得便宜夫君是不是已经在脑补自己是不是暗恋他,故意勾引他?
冤枉啊!他没有!他不是!
好在清醒的褚厉还是很正人君子的,等他站稳之后很快松开手。
这让谢明泽松口气的同时也更加肯定,便宜夫君这显然就是对男色不感兴趣嘛。
谢明泽站好才看了眼香燃烧的地方,隐约的光能辨别前头放着一个牌位,他望着,觉得来都来了:要不我也给婆母上柱香?
说出口,谢明泽一张脸红了,这特么,明明是假的,他上哪门子香?
可说都说了,不管心里多么疯狂小人狂扭,面上不动声色。
褚厉显然也没想到谢明泽会主动要求,黑暗里,他睨着谢明泽的面容,嗓子有些痒,轻声颌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