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还挺快。国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随即一只靴子踏在了他胸前,狠狠地碾压着。
真他娘的疼啊,估计之前被刺客一拳打断了几根肋骨。
陆安乡咬着唇死死忍着,冷汗一滴滴地从脸颊划过。
别!曹云衫焦急地喊着。
陆安乡别过头,发现他被绑在一块石头上,看样子没怎么受伤。
国师厌烦地抬起脚,抬手狠狠扇了曹云衫一巴掌,烦死了,就不该留你个活口。
还不是为了审讯方便,女人的声音缓缓传来,不过话说回来,白公子该彻底相信我们了吧?
陆安乡躺在地上,皱着眉辨认着声音,女人应当是莲娘,所谓的白公子就是白玉盘了。
白玉盘!你听我说,白大哥这件事显然不是那么简单,曹云衫语速很快,似乎要把脑袋里的东西一咕噜倒出来,要真的是知府下的手,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凭借知府的能力,你怎么可能走出怀吾来到京城,这唔!
曹云衫的声音戛然而止,陆安乡睁开眼,发现莲娘刚退开两步,一把匕首深深没入了他的肩膀。
杉儿白玉盘匆忙地想跑上前去,却被莲娘拦住了。
白公子是识时务的,这种货色,不要也罢。莲娘笑靥如花,还是说,白公子要去救一个冥顽不灵的旧识呢?
白玉盘的脚步顿住了,犹犹豫豫道,他、他是我朋友。
噗咳咳!曹云衫猛地呛出一口血,嫣红的血迹斑驳了白净的脸庞,晶亮的眸子随着最后一丝落日的余晖失去了色彩。
陆安乡看着曹云衫挣扎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什么。
曹云衫看到白玉盘画像时候眼中的异样,隐瞒与他的书信往来,以及不惜以身涉险也想救他的决心曹云衫喜欢他。尽管隐瞒得很好,但眼神是不会撒谎的。
朋友?曹云衫抬起头,凌乱的额发中透出凌厉的目光,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呀,看看,你的朋友不要你咯。莲娘笑着讥讽。
白玉盘往后怔忪地退了两步,面上的错愕仿佛是在说不解曹云衫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
既然如此,那闻人赋是一早就发现了这些才会对曹云衫起疑吗?
思及此,陆安乡轻轻弯了弯唇角。
陆大人,看戏看得可顺心?国师瞥见他嘴角的弧度,抬脚又碾上了他胸前的伤处,需不需要在下给你一捧瓜子呢?
陆安乡吃痛地蜷缩起身子,被国师一脚踹开,重重撞上了树根。
虽然代价是背部被横七竖八的枝丫划破了,但至少这样能借着力直起身,陆安乡刚勉力坐直,一只鞋就直冲下颚而来,将他的头硬生生地掰了起来。
下颚掉了可就说不了话了,陆安乡眯着眼看着国师,你们不是还有想问的?
国师脚上的力一松,往他的锁骨处重重踩了一脚,这才解气般地退了开来,冷哼一声,陆大人想配合可是再好不过的了,也好试验一下辛辛苦苦带着人质是否真的有用。
你们要干什么?白玉盘着急地问。
公主殿下。国师没有理睬他,给了一个眼神给莲娘。
莲娘果真与夫诸有关,还关联得不小,那时候出现在怀吾必然也是夫诸入侵计谋的一环。
是。莲娘顺从地应了,从曹云衫的肩胛上连血带肉生生拔出匕首,拉过他的手,细细地抚摸,小公子的手长得可真俊俏,奴家喜欢得很,可否砍下来送给奴家呢?
曹云衫本痛得都快晕了过去,耳畔飘过这毛骨悚然的话,激得一身鸡皮疙瘩,霎时便清醒过来了。
换了种方式的严刑拷打?陆安乡挑了挑眉,想法不错,只是不一定有用。
嘴硬更没用。国师冷冰冰地看着他。
我的确护着他,因为他年纪小,聪颖也听话,陆安乡毫不退却地与他对视,可若是用军力或者国事情报来衡量,人命就不值一提了,我的命尚且如此,还会在乎他?
国师上下打量着他,陆大人可是想出尔反尔?方才还求我饶你。
一码归一码,缺胳膊断腿的残废一辈子谁也不愿意,虽然冷汗不断顺着面颊滑落,他的神情却轻松地像在平日的屋里品茶一般,你们问吧,能答我就答,不能答你们爱剁手剁手,爱跺脚跺脚。
他娘的!
国师死死地盯着他,却无法从他全身上下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只得狠狠地踹了一脚他的脸,愤愤咒骂着。之前在京城被闻人赋当笑柄玩弄,现在又被一个阶下囚压得死死的!
好吧,那奴家也只好随意地试试问题了,莲娘微笑着放下了曹云衫的手,腕子却一转,将利刃对准了他的脸,不过奴家改主意了,若陆大人不答的话,奴家就从眼珠子开始挖起吧。
曹云衫冷汗齐刷刷地淌下,咬着牙,将头扭到一边,用力地闭上了眼。
嫂、嫂子?白玉盘懵懵地喊着,声音很轻,落到了夜风中很快便散开了。
第一个问题,闻人赋厌恶什么?
上朝,处理政务,接见百官。陆安乡不假思索。
陆大人真幽默。莲娘握匕首的手指一紧,乱答一通可不行,这小公子的眼睛奴家便收下了。
白玉盘一惊,浑身紧绷。
他说的没错。国师在一旁突然道。
莲娘的匕首一顿。
第二个问题,闻人赋喜欢什么?国师接着问。
美人和小美人。
这总算是胡乱作答了吧?莲娘的匕首蹭着曹云衫的脸,转头看着国师,我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没看见一个后宫妃子!
不,据说闻人赋的确很宠爱名叫小美人和美人的猫,还把它赏给了闻人柳。国师皱眉。
莲娘的匕首蹭着曹云衫的脸,划出一道血痕,语气有了些颤抖,这么蠢的帝王为何还要大费周章?直接攻过来指不定就缴械投降了!
第三个问题,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国师接着问,谢期远在哪?
陆安乡眸子一沉。
绕了那么多,这个才是重头戏。
谢期远征战四方,威名远播,又几代忠于皇室,夫诸自然要忌惮。他与闻人吟自从闻人赋受伤后便离京,去怀吾摘潭生草,这是闻人赋暗中布下的计划。
不能说?国师挑了挑眉,公主殿下
是。
白玉盘浑身一颤,大喊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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