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刚刚在派出所门前闲庭信步并流利怼人的尹子余这会儿居然变成了结巴,林星一轻轻歪头,托住下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尹子余。
尹子余的刘海略有些长,遮住了眉眼,挺拔的鼻梁下,薄唇在微微颤抖,从林星一这个角度望去,他的下颌线十分完美。
林星一蹲在尹子余身旁,捡起牵引绳的另一头。他明显感觉牵引绳在微微抖动,并看见尹子余的耳朵红了。
果然。林星一心说:尹子余也是罗宸之的粉丝,这下好办了。
他转而又想:撩粉会不会被骂?
他在心里默念:我没有那么猥琐,我很正直的,只是想跟他交个朋友而已,好在救我那傻儿子的时候多个帮手。
我!我去调监控!尹子余腾地一下站起,同手同脚地走向咖啡店。
调出监控后,尹子余确认了狗逃走的方位,便与林星一一同前去找。
看上去很正常,应该不会伤人。尹子余说:但最近有虐杀猫狗的事情发生,凶手还没抓到,找回来后,你一定要注意看好自家的宠物犬。
林星一再次道歉:占用警力,真的十分抱歉。
没......没什么。尹子余说:我平时处理的事情也大多很琐碎,习惯了。
林星一则与系统连上了线,在系统的骂骂咧咧声中确认了狗的方位,并有意无意地引导着尹子余向高架桥下走。
按理说,尹子余作为警察,应该能察觉到林星一在刻意地引导,可偏偏他此时因为与偶像在一起而紧张着,并没有发现。
很快,两个人就找到了狗。
哈士奇正在高架桥下的草丛里蹲着,一会儿站起来走两圈一会儿又坐下,对着迎面而来的林星一和尹子余嗷嗷乱叫。
他们一人按住哈士奇,一人把牵引绳套到哈士奇的脖颈上,出了一身汗后,可算把这傻狗制住了。
紧接着,林星一跟随尹子余回派出所做了笔录,此事便得以解决。
在一众女警男警艳羡的目光中,林星一主动与尹子余握手:非常感谢!
尹子余低着头:没关系。
被拴住的哈士奇仍不老实,啊呜一口啃上桌脚,然而桌脚是铁的,这一下硌到了它的牙,疼得它上蹿下跳。
喵。
微弱的猫叫声响起,哈士奇的耳朵动了动,立时安静下来。
瘦小的橘猫轻盈地从桌子上跳下,并伸了一个懒腰。
猫?林星一惊讶地望过来。
是捡到的!一名女警可算找到了与林星一对话的机会,抢着说:我们正在找领养人呢。
林星一对女警微微一笑,说:那......我可以领养它吗?
女警的脸一红,看向尹子余:那个......那个......
哈士奇轻轻靠近小橘猫,鼻子动了动,小橘猫也不怕它,用一双棕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它。
当然可以。尹子余看到这猫狗对视的一幕,说。
林星一一手怀抱小橘猫,一手牵着哈士奇进了家门。
系统:宿主你就是个渣男,你这样对得起韩昀吗?
林星一一边把小橘猫放在地板上,让它先去熟悉环境,一边说:我不就多养了一条狗和一只猫嘛,跟我养儿子有冲突?
系统: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尹子余!你要了他的联系方式,一路上都在跟他聊天,你是不是......是不是......
系统想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但觉得不好说出口,于是嘟囔道:韩昀怎么办?
我不是说过吗,我们以后需要尹子余帮忙,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星一说:现在,请你把我的面容换回来,我需要一个新身份,好进入韩家。
系统:宿主你?
韩昀回韩家已经整整一天了,我不放心,决定去陪他。林星一说:新戏要两个月后才开拍,这两个月内的所有通告我都已全部推掉,所以,要摧毁掉韩昀的噩梦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林星一【帮手get!】
韩昀【有情敌!警觉!】
38、大明星和小助理(二十一)
韩昀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位上,车镜中的他是少年模样,刘海遮住了眼睛,脸颊苍白,身材瘦小,身侧则是默默地打方向盘的母亲。
此时他正处于紧张状态,紧抓住胸前的安全带,浑身都在发抖。发抖是因为恐惧,他知道母亲绝不会放过他,但更清晰感受到的,却是心中的空荡感。
宸之不要我了。脑海中如此的念头一直在打转,甚至没注意到安然将车开到了陌生的地方,等安然熄了火后他才回过神,发现这是一个即将要拆迁的小巷,他颤声开口问这里是哪儿,安然难得耐心地回答了他,两人交谈了会儿便陷入了静默中,直到不远处昏暗路灯下走来一个高瘦的女人,女人一来,韩昀就明显感觉到了身旁母亲的兴奋,车窗映照中,母亲的脸甚至因为过于激动而变了形。
车子仿佛响应了主人情绪般轰然发动,直直地撞上女人的身体。
女人像一个破布娃娃,被撞出几米外。
血,全是血。
破布娃娃在血泊中挣扎。
明明车窗紧闭,但韩昀却感觉到鲜血喷溅到了自己脸上,他吓得要解安全带,要下车,可车门紧闭,安全带怎也解不开,他嘶吼着,哭喊着......
重新发动车子已逃离现场的女人注视着前方,冷静而阴毒。
......
黑暗中,他猛然坐起身,已是浑身冷汗。
还好只是梦。
他摸索到床头灯打开,灯光瞬间照亮整个屋子,眼前景象却让他浑身寒毛直竖。
这里是......
不是熟悉的法国卧室,也不是罗宸之国内的家,而是......
他摸上自己的脸,再猛地掀开被子,才确认自己已长大成人,才确认自己不再是十几岁的少年。
他舒了一口气。
还好,与宸之在一起的日子不是梦。
但眼前的屋子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回得不是韩家吗?怎会来到安然的家?又怎会睡在自己小时候睡过得卧室?
他想下床逃出这间屋子,但恐惧让他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只能重新躺下,用手背遮住眼。
但是不看又能如何,这间房子的构造早已深深刻在心中。
床尾处的衣柜是他待得最久的地方,他被关在衣柜里的时间比睡在这张床上的时间还要久。
衣柜旁是门,不用推,门肯定被从外面锁住了。
床左侧是一扇窗,窗户没有锁,窗外是他向往的自由。很多时候他想,拉开这扇窗户,从这十楼跳下去,那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但他从未实施过。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