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盏将手扶在他的肩上。
“我后悔了,”他说:“我应该对他好一点。”
宁盏鼻子酸涩。
他这样的人啊,包容了所有人的罪与恶,却唯独不考虑自己。
他照顾身边所有珍惜的人的感受,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后一个。
那天在他家留宿后,她问了他,是不是他一定要退出乐队,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大概是心情好,他说,办法有的。
那就是,乐队无限期停滞。停止期销声匿迹,无法接任何演出、也无法去写任何新歌。
如果快的话,期限是半年。
慢的话,未知。
只要,给他一些时间。
她问他,那为什么不停滞一段时间呢。
他说,乐队并不是没有他就走不下去,没必要为了他什么都不做。
而且乐坛更新换代很快,等他回来,说不定就没有那些听众了。
所以,他对他的队员提都没提,这个需要别人为他牺牲的方案。
“温霖泽,”她郑重地喊他。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操心,”她从背后圈住他的脖颈:“我会对你好的。很好很好。”
既然他愿意保护他们。
那她来守护他。
***
终是到了曲终人散的那天。
几万人的大舞台,观众们都早早入了场。
甚至在场外,聚集着无数未能买到票的乐迷。
灯牌闪亮,耀得舞台星光闪亮。
是无垠的灯海,座无虚席。
温霖泽心事重重进了后台化妆间。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演出了。
这天之后,他将永远离开他最爱的音乐。
终究还是走上那条,别人早为他规划好的道路上。
那条从几年前就开始抗拒的道路。
一直试图摆脱的道路。
终于还是走入困局。
化妆室,几个人早早就到。
Summer看到他招呼都没打,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上的一个摆件,看来还在生他的气。
他都能理解。
坐在椅子上,疲惫不堪,他长长地吁了口气。
而后,翻出微博,发了认证后的第一条消息,算是让一直尊重和热爱他的作品的人有个心理准备。
算是暗示,意思呼之欲出。
“感谢所有。今晚,有事情宣布。”
化妆师替他做着发型,忽而看到他肩颈上的抓痕。
“这……要遮遮吗?”
透过化妆镜,温霖泽看到自己肩颈上有几道划痕,已经结了痂,却仍然醒目:“嗯。”
胭脂闻声凑热闹看了眼,一眼望去就知道是谁的抓痕,她明知故问:“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