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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他为何这样——火软岩寒(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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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有一两片落叶掉入湖中,又悠悠地飘走了。路上的叶子有些已经干枯,踩在脚下沙沙作响,听来几乎以为是行走在雪中。两人默默无言地并肩穿过回廊,而后一人向左,一人向右,行至挨着的两间房门前。

叶檀在门口停住脚步。他静默片刻,侧头想对沈灵渊说些什么,沈灵渊已然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轻响,门被从内掩上了。

叶檀微一犹豫,举步行至沈灵渊的门前,抬手想要敲门,却在将要落下之时顿住了。他保持这个姿势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手,垂头回到自己房内。

明日一早便要去秘境,临行前想和师兄说说话,不知为何又有些情怯。

这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似乎自从上次渡灵后,就有什么东西悄悄改变了。他想要靠近师兄,靠近时又觉得战栗;既欢喜,又恐慌。想逃离,却又舍不得。

叶檀满腹烦忧,默默盘膝打坐。

深夜寂静,窗外响起凄凄切切的秋虫之声。

窗上人影瘦,庭中月华浓。

晨钟响起,又是一夜过去。

忽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叶檀心中一动,几步抢至门前,心急之下踢倒了什么,砸在他脚背上。

门外之人听到声响,不等主人应答便推门而入,正看到叶檀站在门口,睫毛微颤,脸上表情倒是云淡风轻。一只手背在身后微微一动,悄无声息地遥遥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圆凳。

叶檀叫了声师兄,侧身把沈灵渊请进屋内。沈灵渊目光在室内扫过一圈,而后坐下。叶檀随之落座。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开口。

沈灵渊拿起桌上的流云剑,端详了几眼,柔声道:剑穗已经有些旧了。

叶檀茫然地坐着,拿不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贸然开口。

沈灵渊伸出手,露出手心一节青色的流苏,微笑道:我给你做了新的剑穗。

叶檀讶然睁大了双眼。

沈灵渊边给叶檀换新的剑穗边道:待你结了丹,师父会让人为你打造新的灵剑,到时你再把剑穗换过去吧。

叶檀并不想要什么新的灵剑,蹙眉道:流云就很好。

沈灵渊绑好了剑穗,拿着流云挽了个剑花,还算满意。笑道:流云是很好,但它和你之间没有感应,算不得你的灵剑。

跟自己的灵剑灵气同调,出招才能更快,这对剑修来说很重要。

也正是这个原因,有了昆吾之后他便弃了流云,将其束之高阁。

然而叶檀固执道:这就是我的灵剑。

沈灵渊把流云递给叶檀,道:自然是你的灵剑。有了新的灵剑之后,流云也还是你的。

叶檀接过剑,抿唇不语。

要什么新灵剑,流云就够了。

秘境入口在庐州城郊的一个湖心岛上,距离不远,剑宗一行人便走路前往。

叶檀手握流云,静默无声。

师兄亲手做了剑穗送给自己,那自己在师兄心中想必也是有些特别的吧。

忽听旁边有人道:你剑穗是白色的啊。

是啊,沈师兄说白色剑穗跟我的青龙剑比较配。

看来师兄送我们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呢。

沈师兄为什么要送我们剑穗?

听说是保平安的。

哇!师兄也太好了吧!

叶檀握剑的手用力到指尖发白,一股无可名状的失落和无力感缠绕着他。他伸手摩挲着剑穗,却隐约感受到一丝灵力。

剑穗上有阵法。

叶檀缓缓蹙起了眉。

平日里在碧云湖畔练剑、玩闹的各门派弟子们都已去了秘境,偌大的别院只剩沈灵渊孤身一人。

万籁俱寂中,他纵身飞上了湖畔的枫树,在最高的一根横枝上坐下,随手拈了片枫叶,远眺湖光秋色。

碧云湖另一侧,五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现身。为首之人看向沈灵渊的方向,冷冷道:便是那个人吗?

身旁一人躬身道:是,师兄。门主有令,务必活捉沈灵渊。

为首那人一点头,五人便要冲过去。他忽地皱眉,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仰首看向前方的树梢。

那里站着个黑色锦衣之人。

此人也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他们竟一点未察觉到。锦衣人与沈灵渊长得一模一样,只眉心处有一点朱砂,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阮夜明看着这五人,血色竖瞳中浮现笑意:你们要找谁?

为首之人警惕地看着他,眼中红雾隐现。

这一举动似乎惹怒了阮夜明,他耷下嘴角,沉郁道:不自量力!随着这句话,阮夜明瞳色变赤,脚下腾起黑雾。他双手抬起,四周顿时卷起一股无形而强大的气流,树枝在他的脚下疯狂摇摆,阴寒的魔气自他身上喷涌而出。

五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和忌惮。他们忽地同时高高跃起,扑向阮夜明。

与此同时,阮夜明右手掌心竖起在虚空中轻轻一送,手中便燃起黑焰,裹挟着滚滚魔气分向扑来的五人。魔气钻入他们体内,疯狂地侵蚀着他们的灵脉内腑。黑衣人惨叫一声,齐齐从半空跌落,躺在地上不住哀嚎挣扎。

黑焰在他们身上熊熊燃烧,不多时五个人便化作了五具焦黑的尸体。

阮夜明冷冷地俯视着他们。

突然,其中一具尸体的手指动了动,竟撑着露着焦骨的手臂从地上站了起来。

阮夜明从树上飞身而下,冷漠地看着它,淡淡道:啧,居然没有把血给烧干净吗。

尸体僵硬地转动眼珠,可怖的脸上露出渴求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滑稽。它卡巴卡巴地动着焦骨,缓缓走向阮夜明:居然有两个,真是太意外了。

阮夜明眼中满是厌恶,随手一挥,尸体便四分五裂,头颅仍艰难地想要转向阮夜明。

阮夜明活动着手腕,垂眸道:我啊,想看哥哥自己破茧而出,非常不喜欢别人插手。他一脚踩上那颗头颅,俯身道:阴沟里的老鼠,就要有老鼠的自觉。你老实呆着不要动,我还可以让你多活两年,明白了吗?

那头颅发出沉闷而猖狂的笑,也不知是用什么在发声:就凭你?

阮夜明双眼危险地眯起,脚下用力,头颅便碦蹦蹦碎了,再也动弹不得。

他嫌弃地碾了碾,又看也不看地放出一把黑火,然后飞向沈灵渊的方向。

黑火哔剥地燃烧着,把剩下的尸骨彻底烧了个干净。

坐在树上的沈灵渊听到动静,一抬头看到阮夜明,颇有些诧异:怎么是你?

阮夜明坐在他身边:哥哥在等谁?

沈灵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血兰邪术的暴露可以说是他一手造成的,忆起常成最后看向自己的眼神,沈灵渊就觉得此事不会善罢甘休。之前师兄弟们都在,魔修有所忌惮,现在只剩自己一人,按理说他们也该现身了。

然而在此等了两天,都未见魔修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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