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赵钱已经想好事后要怎么安慰初次受伤的小白花,并因为自己的想象,心口猛地激荡了一下。
看着赵钱明显有些荡漾的背影,印宿撑着下巴,淡漠中透着一丝茫然。
原来,有钱人的快乐这么简单。
在剧组的拍摄还算正常,自从第一天赵钱来过之后,印宿就没有再发生无伤大雅的小意外。
他的戏份本来也不多,每天零零散散的拍,倒是给了他一种不同的感受。
苏杭也很意外,印宿给了梁卿另一种诠释,褪去了原本浓厚的阴暗,多了一丝通透的冷漠。
虽然和苏杭想要塑造的梁卿有些差别,效果却也不差。
今天是印宿的一场重头戏,也是他和其他演员的第一个对手戏。
戏的顺序不会因为角色而循序渐进的拍,有些戏份会根据演员的档期和当天的场地情况往前排。
印宿这场戏就是因为那个和他拍对手戏的演员往前调了几天。
他本人倒是无所谓,只是因为那个演员迟迟不来,一直等着的导演和工作人员都渐渐有些不耐。
直到等的人快睡过去,才看到前面停了一辆商务车,一个女人露着大白腿从车上下来,旁边立马有人接包,有人撑伞,将人护的严严实实的送到了拍摄场地。
印宿看着这阵势,真诚的发出了内心的询问。
这大晚上的,她是怕现形吗。
旁边听到的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觉得这个新人实在胆大,什么都敢说。
说来,这个演员其实也只是一个配角,戏份还不如印宿重,但谁让对方是投资人塞进来的。
虽然大头是赵钱,但只要往剧组投过钱,都要给几分面子。
苏杭人年轻,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但只要不触及那条底线,他也不得不为金钱权势低头。
哎呀,不好意思,我们玉兰今天拍了好几个广告,人都没休息一下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没耽误什么吧。
一个涂脂抹粉的男人掐着嗓子笑脸盈盈的说,而那个叫蒋玉兰的女演员推了推墨镜,一副高傲尊贵的模样。
看着她精致的妆容和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可看不出一点的风尘仆仆。
但苏杭也只好僵着脸扯了扯嘴角。
没事,现在去换衣服,然后准备开拍吧。
谁知道那位女演员动也不动,纤纤玉指一伸,十分理直气壮的问:剧本呢,我演什么。
苏杭僵着的脸由惊愕变为怒气,最后被强行压制看着有些扭曲。
那擦着粉的男人应该是蒋玉兰的经纪人,知道打个圆场,连忙佯装嗔怪的轻拍了蒋玉兰一下。
你说你,是不是最近忙昏头了,剧本不是几天前就送来了吗,让你休息你偏不听,连看个剧本的时间都没有。
男人说完又对着苏杭笑了笑,还从上衣口袋抽出一张名片塞到苏杭的手里:这是孙总的名片,有什么事都好商量。
苏杭脸色黑如锅底,这是在提醒他,这剧可是由孙总出资的,怎么着也得给孙总个面子。
虽然投资方出大头的是赵钱,但这孙总也占了一定的比重,苏杭知道,如果这一次他得罪了孙总,撤资事小,以后有没有得拍就不好说了。
而他也不想给自己师父带来什么麻烦。
他招招手,一个工作人员递上来一份剧本,他气的难受,不想说话,转头坐回了自己的小马扎。
蒋玉兰这时才舍得摘下那遮了半张脸的墨镜,屈尊纡贵的翻了两页。
她饰演的就是那个半夜脱光了去找梁卿的小妾,戏份不多,几乎没有台词,要是表演的好,也是一个能让人记住的角色。
但只看了两眼,她就一把将剧本丢到地上,脸上带着无法容忍的怒气。
要我?开什么玩笑,我也是有一定身价的,怎么能随随便便说脱就脱,再说了,还不知道演残废那个男演员怎么样,要是我吃亏了你们谁负责!
众人还没有从她丢剧本这个举动中回过神,就被她一连串夹木仓带炮的轰炸刺激的耳膜疼。
无辜被牵连的印宿睁开惺忪的双眼,他看着不远处那个横眉怒目的女人,轻飘飘的上下打量了几眼。
抹粉的男人还没来得及拦就见小祖宗摔了剧本,他连忙四处张望,生怕这一幕被哪个蛰伏的狗仔拍到。
苏杭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手上的名片已经被他捏成一团,他腾的站起来,正想不管不顾的将人赶走,副导演连忙拦住人,出去做和事佬的工作。
大家已经等到了这个时候,时间和精力都在消耗,不过是退一步的事,最好还是能拍就拍。
副导演过去好说歹说,强烈保证会做好安全措施,最多只会露个肩膀和小腿,不会对本人有什么损失,又低声下气的哄了半天,才见蒋玉兰扭着腰进了化妆间。
虽然心里憋着一口气,但大家也有一种终于可以开工的感觉。
印宿没有做什么心里建设就躺在了床上,他闭着眼,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一丝刺鼻的香味让他的鼻尖发痒。
停!
苏杭青筋暴起,气的来回走了几步。
你是带着野心和目的来勾引他的,不是一个怀春的女人!
这话说的让蒋玉兰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也没想到对戏的男演员长得这么好看,几乎在看见对方第一眼,心就不可避免的动了一下。
其实和这样禁欲出尘的人有点什么接触也不是不可以。
抱着这种想法,蒋玉兰忍下了导演的责骂,没有发脾气,还主动要求再来一条。
虽然还是有些不尽人意,但苏杭还是不想浪费资源,想着怎么剪的不露痕迹。
一只手摸上了印宿的手臂,刺鼻的香味让他有些不适。
几乎不想忍耐的他一把捏住了对方的脖子,眼中带着冰冷。
原剧本中并没有这个动作,但苏杭只愣了一下,就继续拍摄。
蒋玉兰露出大片肌肤,甚至因为俯身的动作而露出了性感的沟壑,但印宿不假辞色,仿佛面前不是什么身形窈窕的女人,而是一块硬邦邦的木头。
趁对方没有反应,印宿将手中的血包捏破,一把捂住对方的嘴,然后将对方掀到床里,用被子裹了个严实。
他坐在床沿,嘴角勾起一个浅笑。
卡!
拍摄停止,印宿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认真又专注的擦着手掌。
道具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血包很好清洗的。
印宿抬眸用余光瞟了蒋玉兰一眼,继续认真的擦起手来。
被内涵了的蒋玉兰:
瞬间明白的道具师:
印宿坐回轮椅,他扯了扯袖口,颇有些嫌弃的又瞟了眼床里。
再次被内涵的蒋玉兰:
秒懂的过路人:
他摇了摇头,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推着轮椅找到苏杭:没事我就回去洗澡了。
还不等苏杭回应,就见吴明远过来,推着轮椅健步如飞的离开。
苏杭张了张嘴,这是有多迫不及待。
再一看披上衣服的蒋玉兰,脸色红白交替,气的牙齿都在咯吱作响。
苏杭突然觉得通体舒畅,回去他能吃两碗饭!
我也要回去了。
蒋玉兰哼了一声,刚要往外走,就被人拦在门口。
等等,你还有最后一个镜头。
蒋玉兰皱着眉,不管不顾的就要走,苏杭状似无意的向远处撇了一眼,不冷不热的说:也不知道那个人在那里守了多久,看来这戏不拍完,他是不打算走了。
经纪人这还有哪里不明白的,这附近分明就是藏着狗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