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面带惊异,暗沉的眼中透出一丝不安。
我本来不想跟你这种小玩意儿计较。
薄唇微启,脸上的纱布凭空散开,自上而下露出他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殷红的薄唇,苍白的面孔不苟言笑,那双足以俯瞰所有黑暗的眼眸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曲阳已经变得呆滞。
随即他猛地一拍桌子,手上的锁铐与桌子发出碰撞的声音。
他尖锐的喊道:不可能!
印宿高高在上的看着曲阳濒临崩溃的丑态。
他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脖子,一道血色的痕迹将他的头与脖子分离。
仿佛来自异世界的嗓音冰冷神秘。
我永远都不会死。
转瞬间,那道痕迹消失,印宿依旧是那副完好无损的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
曲阳咬着牙,眼中泛着血丝,他佝偻着背,带着警惕,恐惧,还有早已扭曲的丑陋。
看着曲阳那副癫狂的样子,印宿的眼中平静无波。
他的指尖在虚空上轻轻一点,好像连时间都可以停滞,那一瞬间,他的银白色发丝闪着流光。
去吧,好好睡一觉,醒来,你会忘记你自己是谁。
正在发狂的曲阳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双眼无神的歪着头,涎水从嘴角滑落。
印宿没有一丝的怜悯之心。
但凡能做着这种恶行的人,都应该得到相应的惩罚。
虽然活人的事不归他管,但他受到了冒犯。
赵钱在外面等的焦心,见他完好无损的出来才松了口气,只是那副样子还有些别扭。
等上车离开,才听到赵钱咬牙切齿的说: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他眼眸微闪,什么都没说。
因为第二天就是赵钱父母的忌日,晚上赵钱必须要回家一趟。
可是他不愿意和印宿分开,索性将印宿一起带过去。
肃穆陈旧的老宅带着冰冷凄凉,就算里面灯火通明,也难以驱逐这股像是被世人遗忘的孤寂感。
外面停了好几辆价值不菲的豪车,瞬间就从老宅的氛围中脱离出来。
推开门,里面或站或坐的男男女女纷纷把视线投过来,脸上的冷漠与各不相干几乎在瞬间就挂上了客套又熟练的笑容。
赵钱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是不是最近公司太忙。
早就让你不要这么幸苦了,让你堂弟去帮你,你又不愿意。
你现在还年轻,多玩玩也没什么,没必要这么认真。
生硬又虚假的嘘寒问暖将这明亮的大厅颜色拉得又沉又暗。
印宿能看到每个人心里的恶意像一团粘稠的黑雾密密麻麻的搅在一起。
赵钱没有说话,那张总是笑的像太阳一样明媚的脸变得高傲又淡漠。
啊!
突然一声低呼打破了这种怪异的氛围。
旁边有人斜睨了女孩一眼,示意她噤声。
女孩小声的嘀咕着:我认得那个人,他是印宿。
这时,才有人陆陆续续把打量的目光看向高挑的有些出众的印宿。
他们只当那是个身份低微的助理。
印宿是谁?
有人问道。
印宿是最近出来的一个小明星,长得非常好看,比哥哥上次带出去玩的那个模特还要好看很多,只是可惜前两天被人毁容了,据说他和赵钱堂哥是那种关系。
女孩的声音不大不小,聚在一起的人全都听的十分清楚。
他们脸上的表情又出现了变化,笑容变淡了几分,表面的善意夹杂着些许不屑,还有几分深沉的思量。
印宿觉得很有趣。
因为现在的他,能将人看到更加透彻,却又不似以前那般没有生趣,因为这些人和赵钱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而赵钱和他
楼上走下两个人,所有的声音几乎在瞬间就哑然无声。
赵殉身上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装,漆黑的颜色比以往都更加的肃穆。
他身侧的刘承安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同样是一身黑色正装。
在赵殉出来的那刻,无声的压迫就挤压着众人的神经。
入座
一句冷的像冰石的话。
那些男男女女甚至中年长辈一句话都没说,井然有序的找到自己的位置。
上位下位,每个人的身份地位都十分明显。
只是尴尬的是多出来的印宿,起先并不知道他会来,所以就没有安排他的位置。
赵殉招手,管家了然的搬来一张椅子,有趣的是椅子放在赵钱的旁边。
这样来看,他的地位就比那些近亲还要高得多。
有些人面子上挂不住,便不冷不热的说:不知道这位先生是谁,从没见过,第一次来家里也不介绍一下。
他是赵殉两兄弟的二叔,也就是继他们过世的父母后,血亲关系中最亲近的长辈。
赵殉的手动了动,旁边的小刘轻飘飘的扫了赵钱一眼,平淡的说:赵钱,怎么这么没礼貌,将人带回来也不知道介绍一下。
赵钱站起来,俯视着那些看过来的眼神,翘着嘴角说:我男人,印宿。
里面有人明知故问道:不知道这位印先生怎么了,为什么脸上缠着纱布。
赵钱脸一沉,撑在桌面的手心开始生理性的冒出冷汗。
印宿敲了敲桌面,将手覆到赵钱的手背,指尖插进他的指缝,云淡风轻的说:前几天出了意外,怕惊吓到各位影响各位的食欲。
哈哈哈,我们什么场面没见过,你
年轻男人笑着还想说什么,就被旁边的中年男人捅了下胳膊。
这时,他才注意到,赵钱看着他的目光阴沉的吓人。
开席
赵殉冷冽的开口,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全都摆上席面。
印宿放眼看过去,极轻的叹了口气。
赵钱了然,这里没有印宿爱吃的蹄髈。
他抓着他的手捏了捏,小声的说:晚上回去我给你做。
印宿点点头,抬起他的手在唇边咬了一口。
赵钱偷偷的瞄了下赵殉的眼色,不安的挪动了下身体,本来还满是阴霾的脸瞬间就变得红通通。
这一顿饭吃的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只略动了下筷子就坐着不再动。
那一双双四处游移的眼睛和偶尔对上的视线,都表明来这里,本就不是为了这顿饭。
就连除夕这些人都不会聚在这里。
也只有赵钱父母忌日的头一天,这些人才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回到老宅。
这么多年,这一天也就成了大家默认的家族大会。
赵殉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水,才在所有人的注目礼下开口:说吧
赵钱的背靠向椅子,抓着印宿莹白如玉的指尖把玩。
一年一次的谋利会要开始了。
最近文华的公司出了点问题,你看,能不能从总公司分一点利润给文华周转周转。
话可不能这么说,既然文华已经有自己独立的事业,经营的好不好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们文综现在还没找到工作,说出去是赵家人都被别人笑死了,依我看,应该先把我们文综安排进去实习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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