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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未婚妻回来了——鸽难医(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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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卫告诉他,他的记忆出了些问题,病情有恶化的趋势。

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可能还会出现一些不应该有的幻觉,如果他越相信那些幻觉,病情就会恶化得越快,只要按时吃药,等度过了一段时间,就会慢慢转好。

沈舒宁吃了赵西卫给他开的药,扶着墙壁微微喘气。

他闭着眼睛,努力去回想游轮当日的情景,却发现自己是怎么登上游轮的也不记得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慢慢放下手,身边有人扶住了他。

阿宁轻柔甜腻的呼唤。

沈舒宁抬头看去。

你今天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裴念说。

沈舒宁露出困惑的表情,他今天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吗?

卡米尔王妃的画像,你忘记了吗?

裴念伸出手指,轻轻擦拭他额头的细汗,阿宁,你好可怜啊,看,流了这么多的汗,是身体不舒服吗?

对了画。沈舒宁喃喃着。

卡米尔那个女人的画像,快到时间了。

他任由裴念给他擦干净额头的细汗,露出恍惚的笑容,那我去画室了。

裴念退后一步,柔声说好。

沈舒宁往画室走去,走到画室前的时候,他往回看了看。

裴念站在原地看着他,依旧弯唇微笑着,很轻柔的微笑,就像春日里的阳光。

这个时候的场景和当初赵先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不对,有哪里不对

可是他不知道哪里不对,他进了画室,轻轻拉关上了门。

画室门关上的时候,裴念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她脚下的影子在晃荡,殷红的鲜血从裴念嘴角流出,裴念提起手,轻轻擦了擦。

她的语气很柔和,柔和得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我要杀了他她轻轻地说,我一定要杀了他

用最痛苦、最绝望的方式杀了他。

外面下起了雨,整座城市笼罩在雨幕下,无形的饿鬼在城市上空睁开了双眼,盯上了这个僻静的小洋房。

没有人知道在沈舒宁昏过去之后,游轮上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人会知道,零号去了哪儿。

或许有人会知道。

轻缓冰冷的脚步声停下,坐在轮椅上的人冷淡侧过了头。

戴着手套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脸上的长疤横贯了整张脸。

您不用再担心会出问题了。

因为您已经回到了你的躯壳。

坐在轮椅上的人收回视线,垂眼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躺着的人眉眼锋利却也舒朗,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呼吸,睡得安详。

他就那样睡着,脸色苍白,仿佛永远不会醒。

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睁开双眼,轮椅上的人却落下了手,歪着脑袋靠在轮椅上,失去了呼吸。

那人走下了床,脚踩在了冰冷却华丽的地板上。

他走到了吧台,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饮尽,而后一步一步,往着阳台的方向前行。

冬夜的冷风和冰雪杂着细雨降落在这个城市,他抬头看着城市上空的饿鬼。

我有点后悔了。

他说。

男人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那人垂眼,看着手中空荡荡的酒杯,轻声道:却也不是很后悔。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继续开口:祂离开了我的躯壳,我们需要重等良机。

等到神明再次复苏,等到恶魔气息颓败

这次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下一次,却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

他踩在阳台的边缘,看着冬夜里萧瑟的枯林。

当春天来到的时候,它们会长出新的枝叶,开出美丽娇嫩的花朵,但它们不是去年的枝叶,也不会是去年的花朵。

但在过路人的眼里,不管枝叶和花朵换了几回,对过路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树还是那棵树。

过路人不会因枝叶花朵的更替而认为这颗树与去年的并非同一棵。

这就够了。

他坐了下来,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一边,撑着背后的玻璃,抬头看向天空。

还需要更多的工具。

需要新的安分的不会捣乱的联合者。

冬天总会过去,春天总会到来。

或许需要一段时间,但他相信会很快。

等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他会活着,活着陪在沈舒宁身边,无论以什么身份。

他会是最后的赢者。

沈舒宁在画室待了一个多月,终于将卡米尔的画像画完。

画板上的女人穿着中世纪的宫廷束腰裙,手里拿着羽绒折扇,对着画外人笑,笑容格外妖异,宛如蛊惑人心的妖精一般,金色的眼瞳里倒映着一张兔子面具。

栩栩如生,和真人别无二致。

如今沈舒宁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对着这张画像,他只希望把这张画给了卡米尔,卡米尔不会再给他带来噩梦。

他起身,推开了画室的门,眼前却黑了一瞬。

他扶住门的把手,缓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看去。

过道变得扭曲起来,仿佛通往地狱的荆棘之路,墙壁上挂着的画也开始晃荡,像涟漪一般,雪白的,柔软的线在眼前晃荡。

沈舒宁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切已经平静如常。

是幻觉他对自己说,压了压自己的掌心。

这都是假的,是他心理原因产生的幻像,他会看见自己的恐惧的东西,感应到自己恐惧的存在,但那都是假的。

裴念已经做好了晚饭,她趴在餐桌上,捧着脸颊,带着笑意看他。

沈舒宁一步步走到裴念面前坐下,朝裴念笑了笑。

我该给卡米尔王妃打电话,告诉她画完成了。

沈舒宁一边吃饭一边轻声说。

裴念说好呀。

饭后沈舒宁拨通了卡米尔夫人的私人电话,对方却一直没有接通,沈舒宁想了一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画我已经完成了,您随时可以过来取。】

做完这一切,沈舒宁洗了澡上了床睡觉,他给裴念拉上被子,关上灯犹豫了一会儿后,阖上眼睛睡觉。

他再次做了那个让他心生恐惧的梦境。

他沉沦在无垠的黑暗中,分不清时间的流逝,有一根细软却坚韧的雪线蔓延到他身后,束缚住了他的腿腕,最开始的梦里只有一根,后来的梦里越来越多,每一天它们都在密集的增加,将它缠得很紧,仿佛要把它包成一个茧。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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