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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后和师父在一起了(重生)——张无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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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绥只勉强瞧见了一片松绿色,随后便再也睁不开眼。

因为泥沙卷在风中,如若不闭上眼睛,那怕是会瞎掉。

再然后宁绥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那人比他高大半个头,轻轻松松就将他揽入了怀里。

来得有些迟了。

他听见他轻笑:生日快乐。

宁绥瞬间怔愣。

他想起了那日他替他随口起了个名字,事后他问他

为何要叫周鹤?我晓得周是宁朝大姓很常见,可为何你要取一个鹤字?莫不是看见我袖子上的鹤?那你也太随意了吧?

其实不是。

宁绥当时想到鹤字,是因他在他储存木偶的屋子里头瞧见了一只巨大的仙鹤。

做工精细而又漂亮,那是谁也无法复制的木偶,也是最顶尖的偃师才能做出来的。

同方才掠起狂风的那只仙鹤一模一样。

宁绥想要推开他,却又被这灭顶的温暖给烘的没有半点力气。

他只能紧紧将自己的手握成拳,任由提钱拉扯着他的手指、手心,以此抑制住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他想抱他。

宁绥现在根本无法去思考什么,他整个人都被梦境带着往前走。

他想也许在他怀里雷劫落在身上时疼痛也能少一点,左右他也活不过今日了,稍稍放纵一点也

不对。

耳边是电闪雷鸣。

他在闭着眼睛的黑暗中时不时能够感觉到忽然炸起的光亮。

但疼痛没有出现。

一丝一毫都没有。

反倒是抱着他的人,在说完生日快乐后便再也没有出声。

抱着他的动作也一动不动的,轻柔而又像是不存在一样。

宁绥终于在遍布的暖意中察觉到了点什么。

他搂着他的时候好像手指划过了他的脊背。

他知道他有多厉害,画符都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往往一点就能迅速的构建符咒。

他也晓得他会一些禁术。

宁绥沉着冷静的一颗心在不断响起的鹤鸣声中微微颤抖。

他想要睁开眼去看他,却不想他像是有所察觉一般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宁绥下意识的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冷沉,只是在触及到他时,难免带了点沙哑。

别看。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松又带着点笑,只是这一次低沉中有些虚:小黑难得出来放风,有些激动。

宁绥没法去想小黑是谁,他满脑子都是他语气里难以掩饰的虚弱:松开。

他的声音冷沉的厉害,还有些抖,但他却一字一顿的重复:松开。

宁绥知道他清楚他是让他松开什么,但抱着他的人没动,只是默然了一会儿后低笑了声:还是没大没小的喊人都不会?

若是换做平时,宁绥肯定扭头就走,或者直接甩冷眼。

但这一次宁绥却是哑着嗓子喊了句:无归,松开。

面对他的执拗,无归不动如山,反而还逗了句:换个称呼,我不大喜欢无归这名字。

周鹤。宁绥抬起自己的左手揪住他的衣襟:走。

听到这个名字,他顿了一下,旋即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也算了。

他摸了摸他的头:我就不得寸进尺了。

语毕,他终于忍不住闷咳了几声。

宁绥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去看他,但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无法去捕捉他。

他知道是方才他在他眼上下了咒术。

可是为什么?

为何要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宁绥动了动唇,还没出声,他便温和的接了句:无事,是小黑在替你扛,我没什么感觉的。

他语气轻松:抱你不过是因为两年没跟你说上话了,看看我们小朋友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瘦了。

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说不出口了。

因为宁绥揪着他的衣襟的手越发的缩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乍现。

无归叹了口气,又是克制的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他抿掉了自己嘴角渗出来的鲜血,没管自己口腔内四溢的铁锈味:无事的,不疼。

撤掉吧。

宁绥活了十八年,头一次低头,也头一次不再用冷硬的语调说话。

但他的嗓音天生就是冷的,天生就是那山巅不化的积雪:没用的。我的灵魂在消散了。

这是他命中的死劫。

即便是他也没有办法护他周全。

无归耐心的替他理了理他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有用的。

他的确没有办法替他挡下灵魂上的雷击,但肉.体的痛苦由他来承受就好。

他的小朋友只需要安安心心的待在他怀里就好了。

现在所有的疼痛和伤痕都由他来承担,后续所有的棋都由他来下。

这天雷劈下来的疼痛他都隐隐有点承受不住,更遑论从小被他娇养着的小朋友?

无归眼里带着笑,单手捧着宁绥的脸,目光温柔而又诚挚。

他想做能够庇护他的羽翼。

宁绥不明白,无归便也不点明。

他只含着自己喉间涌上来的鲜血轻声说:宁宁,你睡一觉。

什么?

宁绥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开始昏昏沉沉,以至于他已经没有办法去思索太多的事情了。

睡一觉就好了。无归看着他的手一点点松开他,用指腹微微摩挲着他的脸:等你醒来,一切便结束了。

宁绥的确快要支撑不住了。

他整个人都软倒在了他怀里,他感觉到无归似乎是披了什么在他身上。

再然后他的世界便陷入了一片昏暗。

只是梦并没有结束。

宁绥以第三方视角瞧见了无归抱着他,呕出了一大片的鲜血,溅在了他松绿色的衣袍上。

男人原本挺拔如松的身形在此刻显得有些单薄,他虽仍旧带着笑,但面色却是十分苍白的。

这胡乱狂做的大风,好似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吹倒。

宁绥的心也被剖出来丢在这风中肆意凌虐。

他以为他是没有那么在意他的,那点妄念也不过是点。

可现在瞧见他的虚弱,宁绥就十分痛恨自己。

他许久没有起这样鲜明的情绪了。

他晓得他在痛恨什么。

他竟然会忘了这一幕

宁绥恨不得他根本就没有来过。

恨不得他任由他死在这雷劫中再也不复生。

这都比他为了他受这样重的伤来的好。

他不值得。

他看见男人慢条斯理的替他拢好了法衣,随后低声说:十八啦,可以穿外袍了。

无归轻柔的梳理着他的发间,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血,也不在意溅到了宁绥身上的一点血。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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