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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国师在线救世(穿越)——一罐普洱(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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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曜古怪地笑了,摩挲着不光洁的杯面:修仪,我让你好好把人看清楚,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那仙师就是他,谢怀安鸿曜的声音近似于气声,裴修仪,我找到他了,十年了

我找回了我的神仙。

不可能裴修仪眉宇间带上怒意,骤然拔高声线又控制着平静下来,沉声说道,陛下寻来的仙师本事确实与怀安相似,但他瞧上去不过二十几岁。谢怀安若是活到现在,得是和我、钟将军差不多的岁数了。

你已经深信他死了?鸿曜霍然起身,踱步至裴修仪身前,唇角不住上翘,阴郁的碧眸被摇曳的烛光点亮。

你看看这四方传回的密信,除了他谁还会有这种本事。我已经确定了,那就是他鸿曜低低笑了起来。

他失忆了,对大景近乎一无所知。凌子游也没诊出来这个毛病,还是得找祝圣手来瞧瞧。胃腹也有点小问题,还有更严重的但没关系,他活着,我会看住他,治好他,他再也不能乱跑了。

裴修仪连连摇头:陛下,这是执念。岁月会模糊掉人的回忆,你那时候年岁还小,一言不发地跟在怀安身边,怕是早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是么,我上次见到他还没过多久呢。鸿曜轻声道。

十年了,我日日夜夜见到他,谢怀安,洛安山的谢无忧在梦里,他会跟我说话,会讲些师弟们的趣事,会生气,会开玩笑。他也会一次次地离开,像他来的时候那样,白衣一晃消失在宫墙上。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梦里他和现在这个活着的他,是一样的。

鸿曜像是在跟裴修仪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先生懂得多,性子却跳脱。失忆后学识尽忘,只剩下天赐的本事还有同样的心性。

他仍然喜欢奚琴,摸上几片叶子就要撕了编蚂蚱,见到个竹签就要顺手编兔子,嘴里会叨念和那时候一样的歌谣,害怕禁卫,禁不住吓,不爱吃酸。那傻瓜鹦鹉还认得他,他给鸟儿起的名字都一样。

他的笑,他的忧惧,他每一抹神色我都认识,和梦里是一样的。我也许可以解脱了,再也不用做有他出现的梦了。

我缩骨弄矮了身形,就这么仰头看着,好像又回到了在他身边的日子。也许他一直在,从没离开过。

不会走了,我不会再弄丢他了,不会了

你从没提过这些裴修仪注视着鸿曜狰狞的神情,喃喃开口。

鸿曜笑道:我早就疯了

第17章

天色渐浅,一轮红日从山脉的尽头升起,群山笼罩在淡淡的红光中。

裴修仪倚在窗边,任思绪飘摇。

昨晚他与鸿曜深谈了一夜,对谢怀安的身份有太多疑惑。

如果仙师真的是洛安山的谢怀安,这十年他去了哪?又是在哪被鸿曜寻到的?为什么还是年轻的轮廓?

但鸿曜说失忆之事未找到根源,怕骤然提起刺激到人对身体有碍,严肃禁止他对谢怀安问东问西。他亦是出于谨慎,承诺彻底查明之前不会擅自开口。

谢怀安的事搁置一边,随后他们谈起日蚀的正事。

天外星辰的碎片之说是他们从未听过的说法,日蚀时谢怀安、天师与圣石三者靠近便能消除天师的力量,更是匪夷所思。如何利用、如何执行?商讨间不知不觉天已微亮。

鸿曜先行离去,裴修仪精神亢奋无心做事,难得放松自己坐在窗边。

自谢无忧失踪后,他很久没有这样看过日出了。

谢无忧和裴修仪的初识并不愉快。

彼时鸿曜尚未出生,永寿帝好美色享乐,却一直没得出一个儿子,在宫里变本加厉地折腾。

相传最夸张的时候,永寿帝在垂拱殿、玄天殿甚至承天门大摆香气四溢、不着寸缕的游园会,请朝中一干要员携妙龄男女一同赴荒唐宴,席间还有天师亲选的黑犬、良马,作为助兴的乐子。

一场游园会结束,满地狼藉。污浊的衣带、腥臭的液体、冰冷稚嫩的躯体横陈于本该用于治国理政的大殿中。此事传出,加之永寿年间二百童子炼药案、私书自印案等大案,激得民怨沸腾。

地方常有起义,活死人大军一批一批地进驻郡县,悉数将其压下。

洛安山、幽云堡、玄机阁等帮派组织,因为早年间死的人太多了,此时反倒保守为上,时常暗中走动。

谢无忧名叫谢欢,小名无忧,学会看书识字后他到处鼓励人们叫他谢怀安。久而久之,谢无忧这个名字就成了只有亲近之人才知道的曾用名。

谢怀安五岁时就被他师父提着下山,结识比他大两岁的裴修仪。

两人俱是早熟的人,一个机敏聪慧天真烂漫,一个从小被塞着千碑窟的血泪史,一见面,裴修仪直截了当地对谢怀安表示不屑,质疑洛安山为何教出这般不知苦难的人,从此结下梁子。

见面吵过几次后,谢怀安迷上了玄机阁的机关,有事没事就偷偷溜到总坛玩,和裴修仪算是冰释前嫌。

老阁主死在禁卫手里后,裴修仪接任阁主之位。彼时的玄机阁悲观蔓延,濒临解散,谢怀安几乎住到了窟里,帮着裴修仪带领玄机阁渡过难关。

裴修仪心怀感激,精心雕刻了一个启动机关就能弹出纸条的小木鸟,一直没找到机会送出去。

再后来

裴修仪望着红光笼罩下的山石,不自觉泛起的笑意慢慢消逝。

顺天四年,十九岁的谢怀安引他正式见了小皇帝一面,然后不声不响地消失。

新皇登基后,没了老皇帝的搜刮,民间情况有所和缓,玄机阁的生意走上正轨。裴修仪每日脚不沾地忙着一堆事,还要帮扶小皇帝在宫中站稳脚跟,渐渐的谢怀安的相貌就淡在了脑后。

偶尔他会靠在窗边望着月色,想当初那个鬼点子多多的小少年去了哪,第二日便再投入到永无止境的事务中。

他不悲伤,不论谢怀安在哪,他总会希望他们忙起来的。

大景笼罩在血色已久,谢怀安神秘兮兮地说过日蚀来临时天师复生的力量会削弱,那时是打击天师的好时机;他还说过古籍的记载没有错,天是美丽的蓝色,不是刺目的血红。总有一天天师会消失,大景会回归应有的安宁。

到那时,湛蓝的天空下城内书声琅琅,城外稻花飘香。河水流过广袤的大地,玄机阁的木工机关在田间地头帮忙劳作。

商贸繁荣,道路四通八达。人们衣食富足,一派繁华盛景。

他也好,鸿曜也好,都被这个想象鼓励着。他们游走在朱门之间,俯身在天师脚下,做着所有能做的准备,等待着日蚀那天的到来。

所以谢怀安真的回来了吗?

裴修仪倚在窗前,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有玄机阁弟子恭谨敲门请示今日行程。

裴修仪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到底心头难安,推掉了今日的酒宴,让亲弟暂代千碑窟内的事务。

白天就当我沐休吧,有事先送到二当家那里裴休仪对弟子强调道,凡是要钱的不论要多少都扣下来,留着我晚上亲自批。

裴修仪对镜整理好发冠,翻出一身洗得发白的十年前的青色旧衫,找出一只磨得光滑发亮的木鸟,缓步通过山间栈道走向谢怀安所在的客舍。

虽说他和人打了无数交道,能熟练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此时还是跟刚进生意场的青涩小伙子似的,忍不住事先打起要说的腹稿:

见面之后应该问,我可以摘下你的眼带吗?

不对,太突兀了要不然直说?

我可以看看你的脸吗?

不行不行,登徒子似的。

裴修仪走过一段曲折的山路,一间古拙的屋舍映入眼帘。戴面纱的女官像是早已得知他会到来,安静地守在门口。

女官道:阁主今日来得巧,先生平日这个时候是起不来的,正巧昨日早睡了,现在已经用过膳了在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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