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台词本这般放着好几天了,荀澜有时间就会翻开看看,现在荀澜收起来的动作,像是不会再打开翻看的样子。
荀澜一脸淡定,把角色被抢的事告诉祈年。
祈年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他第一部戏后,就只有别人捧着剧本来求着他演的,荀澜说的这种困扰,他没有遇到过。
荀澜笑道:跟在我身边,是不是也长了很多见识?
祈年心道,如果这也算的话,那确实是的。
今天荀澜不去公司,他根据原主的记忆,早早就在日历本上把今天划了一个圈。今天是原主外公的忌日,他也有一段时间没去墓园看原主的外公外婆了,有些义务还是要帮原主尽心一下。
现在天还冷,正好方便了荀澜伪装。荀澜穿上长羽绒衣,戴上围巾帽子,把自己捂得任谁都看不出是他后就出了门。
小周开着车在楼下等着,已经替荀澜买好了花。
车子开过当初荀澜拉着祈年和刘飞下车的地方时,荀澜不由看向祈年。
当时就在旁边的人行道上,荀澜在刘飞强烈的恳求下胡言乱语一通,在祈年额头上也拍了一下除霉运,结果下午祈年就出事了。
他这个假大师,果然不能帮祈年去除霉运。
注意到荀澜的注视,祈年转头看了过来,荀澜却刚好收回了视线。
然后荀澜反过来,察觉到祈年似乎在看他,抬头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没事
祈年默然,明明是你先看我的。
到了墓园,荀澜拿着花走在前面,听见身后的小周打了好几个喷嚏。
刚才在车上就听你一直打喷嚏。荀澜从衣服兜子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他,感冒了?
小周接过去,歉然道:好像是有点
荀澜道:等会儿回去经过药店,去买点药吧。
好的
荀澜最初来看荀外公荀外婆的那几次,没有话讲,每次都是站一会儿就走。现在他觉得彼此之间也算混了个脸熟,就拉家常一般把自己最近做过什么都跟他们报备了一遍,也让他们知道,他拿着他家孙子的身体,没有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俩老尽管放心。
站在荀澜身后的小周听着没什么感觉,祈年却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
祈年陪刘飞去墓园给他妈妈扫过好几次墓,那时候刘飞也是拉拉杂杂地讲一大堆。他起初陪荀澜过来,荀澜不说话,他只以为是伤心,但今天荀澜说话了,他却觉得跟他公司里那些跟他作报告的下属没什么不同。
但祈年也只是觉得奇怪,没有深想。
离开墓园后,车子重新驶回市区,回到熟悉的地段后,小周把车停在路边,旁边是一家药店。
澜澜你在车上等我一会儿啊。小周说着,下了车,小跑去药店。
慢慢来荀澜说道,注意到药店旁有家奶茶店,就打开车门,过去买了一杯热饮。
他拿着奶茶刚出来,忽听一声尖叫响起,有人大喊道:抢钱啊,有人抢钱啊!
荀澜循声看去,就见一个人影飞速从他身边掠过,一口还没喝的奶茶也被撞飞,差点撒他一身。
荀澜下意识伸手去拽那个人影,但只来得及碰到对方一下。
那是个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包,都没回头看他一眼,只迈着腿拼命往前跑。
一个中年大婶边哭边追,我的钱啊,我儿子看病的钱,被抢走了,帮我拦拦啊!
大婶的哭声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路两边的商店也听到响动跑出来询问,很多人看着已经跑远的人影,都还没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他们便见又一个人影从他们眼前掠过,速度快极了。
澜澜!
小周从药店出来,就只看到荀澜跑远的背影。
荀澜不知道那个大婶被抢了多少钱,但救命的钱,哪怕是一分钱也很重要。还撞翻了他的奶茶,简直过分。
荀澜今服穿得厚,不得不边跑边脱衣服,只穿着一件毛衣在冬日吹着冷风的街头快速狂奔。这时候,几个月来坚持跑步的效果就出来了,他跑得不一定有多快,但耐力绝对是一等一的。
那个抢钱的男人原本远远甩开荀澜一截,但渐渐地,他体力不支,距离不断地和荀澜缩小。
荀澜开始追的时候,还吼了几嗓子这人抢钱,让前面的人帮忙拦住。但等前面的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这人往往已经从他们身边跑过去了。
这个男人尽挑人少的小巷跑,里面基本都停着车,就算有热心的车主在了解过事情后想驱车帮忙拦截,也进不去小巷,只能干着急。
路过一个水果摊儿时,荀澜瞄准一个苹果,风一般跑过去,摊主就少了一个苹果,只远远传来荀澜的声音:先借用,等会儿付钱!
距离不停拉近,男人在要穿过一个巷道时,巷道路口里忽然有一辆电瓶车开出来。
车主吓得啊啊大叫,男人扭着腰险险地擦身过去,荀澜一直追在后面,这下他若撞上去绝对撞个瓷实,但想要停下也不行了。
荀澜憋着一股劲儿,双手撑住这车的这座,一个侧翻平稳落地,喘了声气后继续往前追。
电瓶车车主惊了,路人惊了,被追的那个男人也惊了。
他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国功夫吗?!
托这个车主的福,那个男人在躲车头的时候好像扭了一下脚,速度比刚才慢多了,眼看要被荀澜追上,回头憎恨地向他看来。
手上的苹果派上用场,荀澜抓住这个机会,将苹果对着男人的脸猛地扔去,一下砸了个结结实实。
男人嗷地叫了一嗓子,捂着脸踉跄倒地。
荀澜上去将人摁住,也没怎么费力,因为实在跑了太远,两人都没多少力气了。一路有很多热心市民跟过来,这会儿都气喘吁吁,拿出早准备好的绳子把人捆住。
有个大哥一头汗,两腮粉红,追得他人都快神志不清了:好好家伙,太能跑,你快把老子,跑吐了!
说着,哇地一声,对着男人的大脑门就吐了出来。
大哥擦擦嘴巴,漱漱口,轮到他不好意思了。
被男人抓了一路的包落在地上,荀澜捡起来拍拍灰。这时候,那位大婶也被小周开车带了过来,一下车就抱着荀澜递过来的包嚎啕大哭。
荀澜说:婶子你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丢什么。
大婶泪水流了满脸,说:小兄弟,谢谢你,我这里面八千块钱,丢了我可怎么活啊!
这八千块是大婶丈夫辛苦在工地上赚的,他们工地上发钱都只发现金,每次拿到钱都还得自己去银行存钱。大婶家里困难,儿子又不幸生了重病,这是这个月刚拿到的钱,也是家里仅剩的钱,如果真被抢走,哪怕最后把人抓到,这钱也不知道能追回来多少。
跑了一大圈,旁边恰好就有一个大婶用得上的银行,在诸多人的陪同下,银行工作人员帮大婶把钱存进卡里,不多不少,正正好八千。
大婶把卡小心地放在身上,再一次对荀澜和热心帮忙的市民们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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