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森神会建成,看来也有去寻找你们那位神的意图,计秋没有为这两个被自己留下来的小麻烦感到懊恼,和当时被八岐大蛇的死灵死死盯住不同,现在的他有了更多的放松的空间,他当初嘱托森川咲子去打听森神会的消息,就有了被这个组织察觉的准备。因为穿越时空的意外,导致他在另一个时空待得时间有些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一回来就面临着两位从前自己认识的妖怪,这也让他感到颇为有趣。木花一介半妖,却能够活到现在,大概也有她自己的方法,她想要找到自己,这让计秋有些惊奇,因为他并不记得,自己对这位曾向自己求援的小女孩有过什么良好的态度。
于是这少年漫不经心地再往前踏出一步,他笑意清浅,之前木花所感受到的那种气势又一次悄悄泄露出来一丝,而后,他眸色愈深,只在木花面前流露出一种轻蔑的情态:况且,你又怎么确定,我们这一次的穿越,不是你们的神亲自允诺于我们的权利?
木花帷帽晃动了一下,就算有遮掩,也无法遮挡她的震惊。灯笼火已经沉默老长的时间了,它比起刚才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它死死地闭上了眼睛,好像看不见,就可以将它之前做过的事情抹去一样,这简称装死的一幕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计秋眼角瞟过这小东西一眼。
当然,但很快,计秋就在这凝滞住的环境中哈哈一笑:我也是骗你的!
就像是我和夜斗神说过的一样,收敛起了所有的邪异,他的笑声温和清澈:我自己都是误入那个世界,就像是那位带猫的少年一样误打误撞,回来时也是托了友人的帮助,我也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你们那位神的插手,如果你想要在我这里逼问出什么消息,我只能说,你所做的都只会是无用之功。
木花动了一下,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灯笼火就迅速飞来,抱住了木花的右腿,它呜呜哭出声音来:他说的太有道理了!
?在场众人一起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灯笼火哭着哭着就打了个嗝,它之前好歹有过的灵敏好似在方才木花与计秋的讽刺之中消失殆尽,它好像又变回了从前那个有些迟钝,也有些蠢笨的灯笼妖怪,它快速组织语言说起来:我们一直忘记了,森神大人不仅有可能在这个世界,也有可能去往了其他的世界,不管另一边那个叫做玲子的女孩是怎样打通这个通道的,和其他都只是误入这里的人比较起来,她能够自主开启,说明了她是得到了神明大人的馈赠,我们不管是对她还是对这位出手,都是忤逆了大人的意志,这实在是太过于莽撞了啊!
木花低下头看着这脚上的妖怪,似乎是因为自责,它大大的独目里大颗大颗的眼泪一直往下掉,谁也不知道,作为一个火焰寄身的灯笼妖怪,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的眼泪,他们也不知道,这泪水从它纸裱的身躯上滑落,是如何不曾浸湿那单薄的躯壳。
它只是哭,又好像在笑,见到木花似乎正在思索,它继续说道:和那女孩不一样,这位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有更多的时间来详细观察他,要是他说的是真的,我们对他出手一定会惹得大人生气,大人一旦生气了,我就呜呜呜呜
因为太过害怕,灯笼鬼更加伤心了起来。它的眼泪打湿了木花的衣衫,流成了一片小河。它说得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就连夜斗也不得不为它的忠心感到赞叹。木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44章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但是计秋见此,就明白了灯笼火很有可能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虽然自己是想要用这样的方法尽快结束眼前这场闹剧,但是当年那小家伙真的如自己所想般辨认而出,他也不由得心中生出些感慨。
但这感慨也像是滴墨融入江流,很快就扩散不见。
木花不知道有没有接收到灯笼火想要传达过来的信息,她的双目一扫在场中人,尤其在计秋的面上停留了很长的时间,最后,她好似是接受了灯笼火的诡辩,放了在场所有人一马。
如果可以,她不想在这间神社进行一些过于激烈的打斗,空间漩涡的突现不在她的预料之中,那只白色的除了吃得多没什么特别的胖猫也是一只大妖,这也出乎了她的所料,到了后面,一位陌生的应当是刀剑化身的付丧神,再加上身着宽松的长衣,给她莫测之感的森川久,还有灯笼火忽如其来的阻拦,她寂静了数百年的时光,像是所有不曾发生过的意外,都挤进了今天这一天里她预感到了一种犹如乌云笼罩天空的昏暗与沉重的感觉,她就像是一位等候在城墙上的将军,等待着千年以降的第一缕光它会照耀下来吗?
有人会因为一次的相会回味留恋,他们怀念它,回忆它,并在最后默默地祝福彼此,但也有人,会因为一次短暂的相遇痴痴不忘,他们会为了下一次的遇见一次又一次的付出,在时间里辗转不停形成了执念。这或许就是世间许多故事的最初由来吧。
一行人在木花的静默下离了这间神社。计秋没有回头再看,他在决定了自己要参与进过去之前,就已经想到了会给现在带来一些变化。不管是龙王的莅临,还是森神的隐秘,这些都是不必要去探索的秘密,是他会在自己接下来的旅途里遇到的注定的事件。如果说他现在正行走在一条独自开辟出来的时光道路上的话,他所要做的,就是让自己走到最后,让这段时间形成一个完美的环,而不是一个被打断的虚妄。
森神的匾额安静地竖立在额束上,就像是一道幽邃的、平静的目光,在注视着离去之人的背影,祂见到那道没人比祂更为熟悉的身影渐渐远离,祂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又一次沉寂了下去。
森川咲子在客厅里听着夜斗高谈阔论自己在这一次行动里遇见的危险,鹤丸国永在回到公寓之前就被计秋送回了刀剑的本丸里,歌仙兼定和加州清光正端坐在他的身侧,逼问着他这一次跟随着审神者大人去到了哪里,鹤丸哈哈笑着想要打乱这一次的话题。
狐之助被鹤丸国永带回了本丸以后,就径直跳跃着离开了这个庭院,这个古怪的家伙,如果不是计秋,又或者是时之政府发布下来的命令,是从来不曾出现在刀剑男士身边的。鹤丸国永警告了自己的同伴这只狐狸身上的异常,这位在异世界里被狐之助坑成妖刀的鹤丸,将狐之助塑造成了带坏审神者大人的引诱者的形象,在歌仙兼定有些怀疑和加州清光逐渐愤怒起来的目光里,他悠悠然端起了身前的茶杯,品尝了一口醇香的红茶以后,他有些感叹地想到:如果说偷渡是错,效忠于审神者大人的自己改变不了大人的意志,那么,就只能由帮助了大人的你,来承受源自于我们的无能迁怒了。
反正,那只狐狸本身,就并非无辜。
计秋独自坐在自己房间的木椅上,他的前面是摞起一列列书籍的书架,笔筒在他的左侧。他的面前摊开的是他从书翁手中带回的那本《幽君子集》;龙神的玉珏在台灯的白光下晶莹透亮;一段黑色枯竭的枝丫被放置在右侧,这来自于那棵还待重生的人面树;还有一些除妖师们的典籍,记载了一些独特有趣的琐碎的知识;友人帐的制作方法也从玲子那里得知但这些都不是这一次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计秋睁开眼睛,凝视着房间里那个黯淡了下去的红色的阵仪,这是他在离去之前所绘,是他想要取代本丸里那个时空罗盘做出的尝试,他并不害怕失败,毕竟他曾经品尝过失败的滋味,他的目光掠过《幽君子集》里记载的某些线索,重又涂抹修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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