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裘郁脑中一直回放着靳然刚刚说过的话。
靳然说让自己不要讨厌他?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讨厌他?
还是他说的其实是别人?
想到这个可能,裘郁眸色微沉,转头看向靠在他肩上的人。
把人心思扰乱的人已经没心没肺地睡过去了。
靳然背靠着沙发,枕在他肩上,一双手垂在身侧,拽紧了裘郁的衣角像他原形时攥紧爪子那样。
他这依赖一般的动作让裘郁舒心了不少。
另一边围在一起的人合唱得正嗨,有人拿了吃的给裘郁被他拒绝了,目光落在身前桌上的酒瓶上。
那是游戏开始之前唐舟递给他的,因为没输游戏,他还没动过。
盯了一会儿,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回过神时一口辛辣的酒液已经灌进了喉咙里。
口感是苦的,也不知道兑了什么饮料缓解了酒的烈性,和靳然说的一样,味道还不错。
他咽下喉咙里的之后,又细细地抿了一口。
酒?
耳边一声呢哝,靠在他肩上的人悠悠转醒。
靳然闻到了酒香,眼睛都没睁开人就先坐起来了,他拽人衣角的手撑在了裘郁的大腿上,借力想把自己撑起来,可是脑袋太重,他几乎是从裘郁肩上蹭着脖子再蹭着脸,最后头抵着头把好歹把身体和脑袋坐成了一条直线。
他理所当然地朝裘郁伸手:酒,我也要喝。
裘郁被他无意识的一番磨蹭蹭得皮痒心也痒,他想把人推开,可身体不听使唤,手一伸直接把酒递了过去。
靳然接过来,看也不看就把瓶口往嘴里怼,然后位置偏了一点儿,有几滴酒顺着他嘴角沿下巴滑进了脖颈里。
带了颜色的液体,在路过的地方留下一条明显的痕迹。
裘郁本来是想夺回他的酒的,忽然看到这景象,他目光微滞,缓慢又慎重地吸了一口气,从靳然手里拿了酒瓶,又从桌上抽了纸巾给他擦嘴。
擦到脖子上,安弦刚好唱完一首歌过来:干什么呢?你解他衣服干什么?
裘郁动作一顿,似乎才意识到他刚刚的动作有多暧昧。
可酒滑进了领口,不解开衣服要怎么擦干净?
他坦然道:酒洒了。
他不为所动继续解开靳然领口第一颗扣子,将滑到锁骨处的一滴酒擦了。
正打算给他重新扣上,可刚刚还乖乖坐着不动的人又不配合了,他拉开自己脖子上的手:热
裘郁:
安弦:
这两人到底在玩儿什么奇怪的play?
裘郁看着他敞开的领口处露出的沟壑分明的精致锁骨,不觉眉头微蹙,强制性地给他扣上了扣子,又怕他是真的热,手心里起了点儿冷气,刚想贴上靳然的脖子,被他自己抓着手贴在了脸上。
安弦:!
裘郁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僵了一会儿,妥协似的直接靠回了沙发上,看向安弦说:问出什么了?
安弦:原来你还记得咱们翻墙出来是有正事的啊?
裘郁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安弦咳了一声,也在他旁边坐下来,偏头瞅了醉得一塌糊涂的靳然一眼,见他抱着裘郁的手一脸依恋的蹭来蹭去,心情是复杂的很。
关键是被蹭的人还没有把手抽回来的打算!
他又咳了一声,尽量无视他俩说:大致问了一下,愿望在梦里实现这事是真的,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美梦,只有真正信这件事的人才能真成美梦,那些打心眼里不相信许愿就能做梦的人,是不能成功的。
但是事情有凑巧,白天想什么晚上梦什么的情况很常见,自从一中出了做美梦的传言之后,有人偶尔梦到了自己想的,也会觉得是是许愿的原因,所以相信这事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么多的巧合倒也不是没人觉得奇怪,但由于明面上没人敢堂而皇之地宣传这种离奇的事,有人觉得迷信会显得自己很愚蠢,还有人是因为许的愿望难以启齿,干脆装作自己没有许愿。
相信这件事的人大多数不会宣之于口,所以一中学校表面上看起来,还和正常的学校一样。
安弦说: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中的要更严重,如果做梦的事是因为藏在学校里的那只妖,他可能会很难对付。
那只妖的能力几乎已经能渗透一个全校了。
能维持所有许愿的学生的不同的梦境,就算是擅长制造幻境的妖怪,也需要很强的妖力才行。
裘郁微微凝眸,你信吗?
安弦一怔:什么?
裘郁说:做梦的事。
安弦思索了半晌:信我肯定是信,但咱们的相信和一中学生的相信不是一回事。
学生们信的是相信许愿会做梦这件事,他们信的有妖能操控人的梦境。
一个信标一个信本。
也不知道咱们能不能也做个梦。
裘郁道:你回去试试。
嗯?
安弦:我回去试那你们呢?
他看了看已经靠到裘郁肩上的醉鬼,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裘郁也看向靳然:他现在翻不了墙。
安弦:
翻不了墙怎么了?
换了别人可能没办法,可带个人进校门,对裘郁来说不是举手之劳的事?
会长,你
你不会是想趁人喝醉把人生米煮成熟饭吧?
安弦大惊。
裘郁想了想,似乎也觉得这个原因不太能说服安弦,于是补充道:怕他回去会发酒疯。
在学校宿舍发疯会影响别人休息,还会惊动宿管。
其实裘郁是怕他醉得不省人事会变回原形。
这事靳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安弦一心认定他是图谋不轨,任他说什么都没用。
他感叹着摆摆手:行了,我都懂,你们走吧,让我回去独守空寝。
裘郁:
裘郁也没跟他解释什么,和其他人打了招呼之后,想扶靳然离开包房。
可某人犯了软骨病,脚都不肯抬。
而且抱着裘郁的手不肯撒手。
回去了。
裘郁在他耳边低声说。
靳然茫然地睁眼,回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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