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然为了稳住身体,一只脚向前,另一只脚后退半只脚踩进了湖里,连水浸入鞋子里的触感都真实得可怕。
他看着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人,听他说是被拖进来的,茫然地眨了眨眼:你怎么被拖进来的?
这里不是他的梦吗?
裘郁怎么会被拖进他的梦里?
那梦妖还能把一个人拖进另一个人的梦里的吗?
这么牛批的吗?
而且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进来?
这地方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啊!
靳然就这么僵直着站在湖边,有种想直接跳进湖里装死的冲动。
不知道,午休时间睡着了,醒来就在这儿了。裘郁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淡然,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被抗在某人肩上的手,眉梢微挑:你
靳然还保持着要把人过肩摔的姿势,见他低头,忙松开手道:我不是要摔你的,我以为是那只梦妖。
他还以为是妖怪现了本体,打算打人个措手不及的。
可哪里想到出现在这里的竟然是裘郁呢!
裘郁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会儿,移开视线看了看四周道:这里是你的梦境?
靳然迟疑的点头。
这事好像也瞒不住。
好在这里虽然是他的诞生地,但是并没有出现他在这里的回忆,只有场景,被裘郁看到了也不至于会暴露什么。
正这么想着,裘郁又道:不像是现实中有的地方。
靳然脸色微僵:什么意思?
裘郁没再看他,转过身走了两步远离湖边,边走边说:人的梦境里只会出现自己记忆中存在的某个地方,地方可以是自己去过的,也可以是自己看到的,还可以是自己想象过的,梦境可以混杂,但是梦中的所有场景,不会脱离这三种。
他缓步走到一片平整的石地,转身看向靳然。
那道投过来的目光,好像是在问:你的梦境属于哪一种?
靳然一脸莫名。
无缘无故的,裘郁怎么会问他这种问题?
难道他看出什么了?
靳然紧张地咽了咽喉咙:应该是我看书的时候脑补出来的吧?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地方挺漂亮的。
这样说应该不会露馅。
而且人类现在拍摄电视剧制作的特效看着也不比这地方差,应该能糊弄过去。
然而裘郁依旧是盯着他。
靳然:
这人今天好奇怪啊!干什么一直盯他?
有什么疑问给句痛快话不行?干嘛变相凌迟?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满,裘郁移开了视线,打量着他的梦境:你有出去的办法?
靳然:有啊,被外面的人叫醒不就出去
说着他话音一顿。
外面的人裘郁不就是外面的人?
现在是午休时间,他们又是外校的学生,除了自己人,应该没人会叫醒他们。
可现在裘郁也进来了。
他们下午的课怎么办?
我们现在回宿舍了吗?安弦学长也入梦了吗?靳然略显急切。
裘郁点头道:回宿舍了,他睡没睡不知道。
果然有点奇怪。
靳远微不可闻地蹙眉。
裘郁没察觉他的异样,他抬头看向空中的悬浮岛屿:除了被人叫醒,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靳然道:没有。
其实有。
他耳朵上的耳钉就是办法。
能把梦境做的这么逼真,藏在一中学校的那只妖确实厉害,但梦境说到底其实也只是幻境的一种。
而制造幻境这种东西,蜃龙才是鼻祖。
他那枚耳钉是蜃龙的鳞片做成的,破一个幻境还不成问题。
可是耳钉的事他也没法儿告诉裘郁。
这事儿他连自己都还没弄清楚呢!
而且眼前这个人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裘郁,诱导性的说:不过咱们可以试着找找出口。
裘郁道:你觉得梦境会有出口?
靳然道:难道梦境没有出口?
裘郁:没有
你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裘郁愣了一下,转头却只看见一双写满了好奇的大眼睛,很有灵性的眨了眨。
他淡声道:猜的。
靳然哦了一声,那就是你也不知道了,那咱们还是找找吧,万一有呢?
裘郁没说话,靳然指了一条路,率先走上前。
狭窄幽深的一条静谧小道,周围生长的都是现在已经绝迹的珍惜草木。
靳然没有回头,但他时刻在注意着背后的人。
裘郁一言不发地跟着他,目光却没有落在他身上。
他看着周围不知名的草木,眼中忍不住露出惊奇。
透过头顶滴落下来的雨露,靳然看到了他的脸。
虽然青龙说过裘郁只活了十几年不会有什么见识,可裘郁为人沉稳,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副没见识的样子。
大佬也是要面子的不是?
他眸色微沉,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走出一片树林,他心念微动,空中突然落下瓢泼大雨,迎头淋了他们个正着。
裘郁毫无防备,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头顶,雨还在继续,而且没有要停下的迹象,他又低头看向走在他前面的人。
靳然比他还震惊:怎么突然下起雨了!不是说许什么愿做什么梦吗?我又没想要下雨,造梦的人有病吧?
裘郁:
你没事吧?
靳然突然转身。
裘郁整理了一下自己额前被淋之后湿哒哒垂下来的刘海,摇摇头说:没事。
靳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如果能拍照的话他一定把裘郁这个样子拍下来。
从他认识裘郁以来,什么时候见过裘郁这么狼狈的样子?
怕是他自己都没见过。
裘郁就没有淋到过雨。
他把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努力压下去,故作郁闷地用手掌遮住额头挡雨:现在怎么办?有没有什么躲雨的地方?
裘郁说:这里不是你的梦境吗?
靳然无辜道:我都不知道这地方我是从哪儿看到过的了,怎么可能知道哪里会能躲雨?树下可以吗?梦里会不会遭雷劈啊?
裘郁的脸色微微扭曲了一瞬,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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