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口靳霄就皱了眉,他看了冯松华一眼,冯松华会意,上前想劝他闭嘴:健哥,别说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邹健一把推开他:也让咱们以前的初中老同学看看,曾经高高在上的靳大少,在初中呼风唤雨的好学生,来咱们学校当交流生,不仅半夜翻.墙出校门,住的还是满大街随处可见的破酒店,吃着他以前最不屑一顾的食堂,还打算和他的新朋友一起去吃路边摊,看来蒙斯特学校的教育是真的给力啊,把人民的底层生活体会地这么彻底
他越说越不知收敛,脸上越来越兴奋。
曾经他只能仰望,连话都说不上的豪门大少爷,现在落到尘埃里只能被他踩在脚底下。
他说着靳然以前怎么怎么样,对比现在的落差,想让靳然难堪,却没发现周围看着他的人的脸上已经越来越嫌恶,也没注意到一个人眼睛里已经在凝聚风暴。
裘郁体内妖气燥乱,被靳然按住了手。
靳然不动声色,心说会说话就让你多说点儿。
他和靳霄的关系现在都知道了,邹健越是说这些嘲讽的话,就越是坐实了靳霄他们做的那些事情。
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靳霄在一中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人气,被邹健这么一闹,直接打回原形。
不仅忘恩负义霸占别人的家产欺负自己的亲堂弟,还这么理直气壮?
以前在学校你不是谁都不搭理吗?现在和蒙斯特学校的问题学生们一起你倒是很合群啊!
靳霄忍无可忍,一脚踹在了他小腿上。
邹健震惊地转头:表哥!
让你闭嘴没听见吗?
他想息事宁人,靳然没让他如愿:不用闭嘴,他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现在是挺惨,但是我混成这样,是谁的功劳啊?
吃瓜群众又是一片唏嘘,对靳然分外同情。
爸妈去世已经很惨了,现在还被苛待,还要被嘲讽。
听着周围人群里的议论声,邹健刚歇下去的气焰瞬间又窜起来了:谁的功劳,难道不是你自己的功劳?
你爸妈是出去旅游遇到地震去世的,这你能怪谁?要怪就怪你自己,如果不是你提出要去旅游你爸妈怎么可能会出事?你自己倒好,突然又不想去,还捡了条命。
学校食堂简直就是台天然的扩音器,邹健难听又刻薄的声音在食堂里回响。
靳然倏地蹙了下眉,低头看了看心脏的位置。
他刚刚心脏好像刺痛了一下。
我看你就是个灾星,你爸妈就是你自己害死的!
邹健说话的同时,靳然脑子里有同样的话在响,但却是女人的声音。
他眉头皱的更紧。
裘郁忽然拉住他道:怎么了?
靳然略带茫然地看着他。
他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很难受。
邹健的话好像戳到了他的什么痛处。
很快他辨别出了脑子里说他是灾星的那个声音,是邹雁的。
他抬头看向邹健,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以前的小金丝雀明明有绝对的优势,却仅凭他婶婶的几句话就让他逆来顺受了。
他不是不反抗,只是在自责。
难怪他任由别人住进自己家,难怪他受尽欺负却什么也不往外说。
在小金丝雀的心里,他就是觉得爸妈的死是自己导致的。
如果他一开始不提出要去旅游,爸妈就不会死。
因为自责,在被婶婶指责的时候才不敢反驳,才会被引导着,变得越来越自卑。
可他爸妈死在地震中,是一场意外。
食堂里,邹健就和邹雁指责小金丝雀时一样的嘴脸,他见靳然脸色发白,以为自己终于戳到了他的痛处,越发得意道:老天是长眼的,你爸爸经营那么大一个集团,谁能保证他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说不定那次地震就是他们俩的天谴,死了也
啪!
啊!
人群中一阵惊呼,所有人都在听邹健越说越难听的话,几乎没人想到靳然会突然发作,端起他面前一碗冷掉的面汤,用力盖到了邹健的头上。
几乎熬成了糊状的浓汤,迎头从邹健头顶倾泻下来,从他身上滑落洒了一地,汤里还留了几根面条,挂在他的耳边欲坠不坠,看起来还挺Q弹。
离得近的靳霄也受到了波及,被溅了一身的汤汁。
两个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邹健正说得起劲,被当头一碗汤砸得有点懵,他眼珠子差点从眼睛里鼓出来:你敢泼我?
靳然:
这话问的,他都已经泼了,这人还问他敢不敢。
稍微有点遗憾的就是,邹健的脑袋太大了,一只碗套不住他的头。
可能他的遗憾表现的太明显,也可能是邹健现在的造型太滑稽,人群里爆出一阵哄笑。
邹健恼羞成怒,直接一拳朝靳然挥过来。
可他身上还有汤,靳然一脸嫌弃地把餐盘举起来挡住溅过来的汤汁,预想中拳头打在铁盘上的声音却没有响。
他头顶罩下一片阴影,一只手接住了邹健挥过来的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忍你很久了!
第54章
邹健大概是想不到他全力挥的拳头会这么轻易被人接住,他愣了一下。
靳然也转头看过去。
然而背后的人并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霸气表情,反而裘郁微偏着头,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靳然眼尖地看见了他脸上多出来的某种破坏美感的东西一滴汤汁。
呃
他们一中的餐盘可能有点小。
匆忙之间,靳然只来得及用餐盘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低估了汤汁的射程。
你别动,我给你擦一下。
靳然快速放下餐盘,从兜里拿了包纸巾,抽了一张给想给裘郁把脸擦干净。
邹健气的额头青筋直跳,猛的用力想把手挣脱。
裘郁忽然抬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下一秒邹健瞳孔骤缩,一阵剧痛从手腕处传来。
食堂里响起了一声惨叫。
围观的人没被裘郁突然出手吓到,反而被邹健的惨叫声吓到了。
只见邹健脸色发白地捂着自己的手腕,蹬蹬蹬连退了几步。
然后他们发现,裘郁根本连站都没站起来,只是伸了一只手越过了靳然的头顶而已。
也不见他怎么用力,邹健那只被握住的拳头,脱力似的垂着,看起来像是脱臼了。
蒙斯特学校的学生,下手都这么狠的吗?
围观群众齐刷刷地退了一步。
只有安弦一副看好戏的态度,坐在原地不动如山。
靳然在忙着给裘郁擦脸。
很快把裘郁一张脸重新擦的白净了,他又问:还有其他地方溅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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