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葛洪,他或许不敢做这个决定,但现在这个办法,是靳尚峥提出来的,他完全可以用靳尚峥当挡箭牌去搪塞那几个家长!
只是这件事,不管是参与打架被罚,还是打人视频曝光,参与在其中的都有靳尚峥自己的儿子,他好像一点儿都没有维护包庇的意思,
反而是对靳然,只是简单的送回蒙斯特学校,其他的一概没提。
这两个人,到底谁是他亲儿子?
靳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靳尚峥怎么无缘无故地这么护着他?
从进办公室起,靳尚峥和他和靳霄一句话都没说过,开口就直入主题,做事雷厉风行说话果断决绝还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他是因为自己在家里态度突然变化有了危机感,故意做给外人看的?
还是他有什么别的目的,打人巴掌前先给一颗糖?
靳然想不太明白,其他人更不明白。
靳霄听到靳尚峥说要处罚他的时候,心里凉了一片。
他爸果然不是为他来的?
他爸怎么可能为他来学校?
他隐隐有些自嘲,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
邹健没他们那么好的耐性,直接站出来道:姨父,您是不是弄错了?根本就不是我们挑事,我只是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是靳然先往我头上扣面汤的,我手都脱臼了!
他话里满满的委屈。
靳尚峥淡漠的瞥他一眼:不好听的话是什么话?
邹健:
重点是这个吗?
重点是他被侮辱了,他手还脱臼了!
如果你想不起来,我这里有一段录音,你可以听一听。
说着他摊开手心一支录音笔一直被他捏在手里。
这是有备而来啊。
靳然完全沦为了一个吃瓜的,他站的有点不舒服了,无意识就把手肘就近撑在了裘郁肩上。
裘郁微怔,转头看过去,瞳孔中映入一张绝美的侧脸,眼睫卷翘纤长,直视前方的眼睛里满是兴味。
靳然看戏的时候,裘郁在偷偷看他。
其他人都被录音笔吸引了注意力。
靳尚峥一点儿情面都不留,把录音完整地放了出来。
邹健刻薄的声音从录音笔里面播放出来。
前面是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后面是恼羞成怒的口不择言。
骂人灾星辱人父母,拿逝者当武器戳人痛处,说出的话简直令人发指。
葛洪本来没深究邹健究竟说了什么,想着无非就是学生之间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现在听了完整版,别说是被针对的靳然,他如果手里有汤,他都想在邹健头上扣一碗。
邹健再一次瞠目结舌。
他之所以敢在办公室扮委屈装弱者,就是看准了监控录像没有声音,围观的那些人里没人敢向学校告状。
只要想在一中好好待的,没人敢得罪他。
可这录音是谁录的?
他姨父又是怎么得到的?
为什么不仅不帮他隐瞒,还这么公开的放出来?
更残酷的是靳尚峥根本不鸟他,录音放完后直接道:现在你觉得,你的学生该罚吗?
葛洪:
罚得最重的当然是邹健,直接被送回家停学反省,其他人记过的记过,检讨的检讨,而靳霄因为没参与打架,只罚了一份检讨。
但他的脸色比邹健还难看。
从始至终靳尚峥都没在乎过他的感受。
就连他离开办公室去知会亲爸的时候,靳尚峥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一中的学生陆续出去,蒙斯特学校的学生被要求即日离校。
葛洪出于私心,还是把三个交流生在一中暴力打伤人的事通知了蒙斯特学校,根据他当校长的经验,蒙斯特学校的校长之所以那么护犊子那么大度,肯定都是做给他看的,背地里估计要气疯了。
他也在靳尚峥的帮助下完美解决了打架伤人的事情,心情十分畅快。
靳然他们是最后离开办公室的,出去之后,先他们一步出来的人正等在楼梯口。
见到靳然他们走过来,靳尚峥目光复杂地看了一会儿,说:好久不见。
靳然实在摸不准他现在这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迟疑地回了句:好久不见。
靳然和靳尚峥,确实有很久没见了。
两人四目相对,靳然仗着身边有人,一点都不怂。
他以为靳尚峥会摆出小叔的架子说他几句,不料对面的人只是盯了他一会儿,问:缺钱吗?
靳然:
哈?
第57章
靳然心想,他缺不缺钱,靳尚峥作为他的监护人会不知道吗?
这人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他想了想,如实道:不缺。
靳然爸妈以前给过他的零花钱,作为普通人生活的话估计一辈子都用不完,所以他目前真的不缺钱。
靳尚峥看了他一会儿,拿出一张卡给他:拿着,里面有一千,先拿去用。
靳然道:我说我不缺钱
这是你未来高中两年的生活费,用完之前不许来打扰我。
说着靳尚峥直接把卡塞到他手里。
靳然眉头微紧,对他这强硬的态度有点来气。
不去打扰他?
靳尚峥现在有的财富,应该是属于他的吧?
给他一张卡是什么意思?
拿着他的钱施舍他?
靳然本来没想现在就明面上跟他闹翻,现在却有点忍不住了。
他冷嗤一声,刚要开口,随身带着的龙鳞忽然有了异动。
他蓦然一怔。
靳尚峥又提醒道:上学就好好上,不许给我添麻烦。
靳然:你
行了,我走了,特地跑一趟好麻烦。
他直接转身下楼,靳然愣愣地看着,没有阻拦也没有追上去。
裘郁眸色微沉。
他这愣怔的模样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安弦直接道:你这话说的就难听了吧?也没人请你来吧?您给他钱是什么意思?封口费?
抢别人那么大一个集团,封口还只给一千块钱,这是打发叫花子还是侮辱人呢?
靳尚峥顿步,转头看向安弦。
被他盯上的瞬间,安弦气势顿时变弱,没由来的一阵腿软,他震惊地瞪了瞪眼。
迟疑的一小会儿,那人已经重新转身下去楼梯间了。
等人消失在楼道转角,安弦晃神,后知后觉道:我刚刚怯场了?
裘郁:
似乎不只是怯场那么简单。
两人同时看向靳然,靳然已经低头,望着手里的卡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