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快去吧!
回东宫的路上,姬昭一直都没有说话,宗祯看着有些着急,可是宫道上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太多,他也不好问,只盼着快点回到自己的地方。
终于到了东宫,姬昭只问:尘星呢?
今日,尘星也跟着进宫,有小太监立马道:尘星哥哥在煎药呢!
哦姬昭应了声,也不知道往哪里走,他对东宫半点不熟悉。说到不熟悉,想到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多出一位女主人,他再来,怕是就要严格守着规矩,到时候更不熟悉,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忽然就变得极为沮丧,对过年的期待消失殆尽。
怎么了?宗祯不解。
姬昭落寞摇头,他想宗祯是真的要娶太子妃了,毕竟就连陛下都那样说。
姬昭就着一张椅子要坐下,宗祯伸手揽紧他,拉着他直往后殿走,姬昭顿在原地不愿意上前,宗祯回身皱眉看他:到底又是为何,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他伸手拽住姬昭不知不觉又想去揪荷包的手,这物什不是用来被你揪的,到底是怎么了?在父皇那里,我就瞧你不对劲,谁惹你不高兴?告诉我
姬昭听了这话,更不知如何才好,喃喃道,没有人惹我,我不太舒服
宗祯揽着他往后走:跟我去寝殿,吃了药立即休息。
我不要,我不去你寝殿!姬昭很有骨气,低头说话,声音无比坚决。
听话。
我不听话!我不去!姬昭声音变大。
宗祯叹口气:到底怎么了啊,小祖宗?到底是谁惹你不高兴?回来的路上不还好好的?
姬昭委屈地低头,瘪了嘴。
我看看,又要哭了啊?宗祯低头去看他。
姬昭撇开脑袋不让他看,宗祯还是坚决地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两人对视,眼神竟是一样的清澈,姬昭脑中一空,瘪着嘴巴到底是说道:我以后就不能来你这里玩了
宗祯面露不解。
你要娶太子妃了姬昭到底是小声将这话说出口。
宗祯更不解,娶了太子妃又如何?
姬昭抬头瞄他,见他毫不在乎的样子,脑袋再一空,张嘴就道:你娶了太子妃,就不会再陪我玩了!我也不能再随便来你这里了!你就不会对我好了!
宗祯听了这话,认真看了姬昭几眼,虽说他觉得姬昭的理解能力似乎不大对,心中却涌出难以言喻的欢喜,是种自己完全无法解释,却非常喜欢的欢喜。
姬昭见他不说话,只觉自己丢人,转身就要走,又被宗祯抱住,宗祯按住他的肩膀,说道:即便我娶太子妃,她也仅仅是太子妃,她还没有资格插手你的事。
姬昭再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太子妃就是太子妃,是太子的妻子!是不一样的身份!可是他没有资格去管这样的事啊?他说再多有什么用,姬昭终究是闭了嘴,宗祯从来不觉得这件事算是个事,他见姬昭不说话了,则是摸摸姬昭的小脑袋:放心吧,这东宫紧着你撒欢,只给你撒欢。
姬昭觉得宗祯根本就不懂他的意思。
算了,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懂。
这件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略了过去,姬昭喝了药,自己主动要求去侧殿的客房睡一觉就好,宗祯非拉着他去自己的寝殿,叫他睡自己的床。
姬昭是有点想睡的可是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太子是半君,在城外一起睡也就睡了,在宫里,他是要讲规矩的,太子的床不能乱睡,再说万一睡了一次睡上瘾怎么办太子的床应该很舒服吧
姬昭坚决不肯上床,宗祯着急出宫接殷老太爷他们,不作声地直接弯腰小心将姬昭扛到肩膀上,姬昭差点喊出声,吓得用没受伤的手捂住嘴,宗祯已经把姬昭放到床上,也不用保庆他们动手,弯腰直接拽了姬昭的鞋子扔到身后,再帮姬昭解开衣襟上的扣子,摆好他受伤的手,扬起厚厚的被子盖住姬昭。
他单膝跪在床榻上,见姬昭显然是有些紧张,他安抚地摸了摸姬昭的额头:乖乖睡,不会有人说出去,出了这道门,谁也不知道。我去你外祖家接你的外祖、外祖母,你乖乖睡一觉,睡醒,我就回来了。
姬昭眨了眨眼,开始放松浑身肌肉,不得不说,太子的床的确是挺好睡的,他点头,嗯
宗祯朝他笑笑,这才起身,帮他将帐子放下来,转身又小声吩咐了些什么,姬昭没听清楚,药效下,他很快便睡着了。
福宸公主进宫后,听说哥哥出宫去接殷家人,驸马也在东宫,与父皇说过话,立马先来找姬昭。自那日回城后,她就没再见过驸马,着实有些想念。
她直接往侧殿走,走到一半,保庆赶了过来,小声道:公主,驸马不在那里。
啊?驸马出去了吗?福宸公主理解错了。
驸马在殿下的寝殿
福宸公主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哦」了身,又转身往哥哥的寝殿走去。走进哥哥的卧房,程深他们留在门外,福宸公主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到守在床边的尘星,上次那种怪异感再度袭来,这次更甚,直接包裹全身。
尘星起来给她无声行礼,她点头,轻声道:我来看看驸马,他还睡着呢?
是,刚睡下半个时辰。
那我去外面等驸马醒吧!福宸公主干脆地出去,临到门口还是又回头看了眼,真的好奇怪啊,她想,可是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按理说,哥哥的床是不能随随便便睡的,可是她小时候淘气,不是也爬上去捉过迷藏嘛?姬昭是驸马,这般想来,睡在太子的床上,似乎也没错哦?
福宸公主点点头,觉得这般倒是很有道理,又将这事抛到脑后。
天色暗下来,东宫的除夕家宴便开始了。
之所以不摆在延福殿,就是为了让这顿年夜饭成为真正的家宴,延福殿是皇帝的寝殿,到底拘束,换作东宫,则是好了许多。
殷家不是一般人家,被皇家这般妥帖对待,自然也不会紧张,知道人家就是想要个君臣一家亲、一家欢的效果,殷老太爷在家早就吩咐过进宫该怎么做。
殷家人很少纳妾,本家的人口倒也不是特别多,今天就全来了。殷老太爷、几位舅舅陪仁宗、太子在外间,余下的女眷还有小辈们全都在里屋,和福宸公主一起。至于姬昭,他也被安排在了里屋,是太子的安排,怕他吹风,姬昭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老实地在里屋。
姬昭这边不用多说,福宸公主一向和殷家女眷走得近,殷橼他们,福宸公主也都熟,舅母们性子也好,不一会儿就吃开,传出欢声笑语,福宸公主还跟舅母、表弟媳妇们玩飞花令,热闹极了。
外间则是安静许多,不过也不见拘束,殷老太爷是仁宗的老师,不是一般的交情,从来有话说,几位殷家的舅舅也是学识、性子都很好的人,大家喝着酒、吃着菜,也是其乐融融。
听到里屋里不时传出笑声,仁宗笑道:一听就是福宸的声音,这孩子啊!
殷老太爷笑呵呵:性子纯澈之人,才能笑得这般开朗!
老师又在夸福宸!女儿被夸,仁宗非常高兴,笑着拿起酒樽,朕敬老师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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