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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冷月下,扬着那细细的漫天花雪,迷雾山下的山庙点点灯亮,山门外是灼灼梅花香。
山居里的檀香淡淡,有寒风传堂而过,那人背手迎窗而站,后旁的蜡烛的寒夜里摇晃着,倒映出在地上的影子有些孤冷。
临门而站的男子在唤:“爷。”
迎窗而站的那人斜眸点了头,方转过身,室里幽暗,只有那倚墙边的几根蜡烛,一簇跳跃的小火苗,仿佛下一刻便要灭掉般,而烛旁是那一排的牌位,牌是无名牌。
那人行了几步,走到那离牌位不远,眸色阴晦黯黯。
“白辞。”他唤。
站在门边的白辞垂首,侧身便点了火折子,递了过去:“爷。”
连城接过,然后敛眉,神色漠漠的开始点起蜡烛,自牌位两边临墙的灯架,满满的摆满了蜡烛。
每年三十根长明烛,他都亲自点着,祭着他心中所葬之人。
白辞站在身后,随着连城的点蜡烛的落寞背影移开视线,移到那无名牌位上。
瞧着瞧着,仿若瞧见旧年长安里的那一场大雪,如今晚般的大。
不由叹生前也是那锦绣盛世,死后却无全尸,无立坟,牌位无名。
室里明亮,烛光摇晃,是那满堂的蜡烛亮起来与那穿窗而进的风在呼啸。
他行了过去,欲将窗户关了,这后堂与那前山庙隔着千梯之高,他无意识一扫,便瞧见那居脚下,冷月下有人撑伞缓缓而来。
白辞皱了眉,如此深寒雪夜,竟还有人来,且是奔着这居堂而来,他关了窗户,隔了冷风。
在点完蜡烛的连城身后站定,低声:“爷,来人了。”
“何人?”
“未看清楚,不过好似是一个姑娘。”
沉默了一会,连城望了一会牌位,方转身徐徐走了出去,白辞跟在身后。
冽风阵阵,连城与白辞刚出了门,便瞧见那撑伞到了几梯下的白衣女子。
倚着大石而长的一株梅花树,落了不少梅花在梯上,白绣鞋踩在梅花上,姑娘提了下裳,那一手执伞,似感到有人,她停下,伞微倾,露出伞下的明颜抬眸而上。
清丽明颜,眸色如桃,挽着长发的银丝在风里飞舞,姑娘的脸色自发愣到僵硬,到漠神。她微昂着首,瞧着那梯上溶溶远山般眉目的男子,如雾云里的遥峰。
月色如这寒夜般生冷,他神色淡漠从容,瞧见她也不诧异只是蹙了眉。
好一会的沉默,姑娘干着嗓音开口:“原来不只是我一人喜欢这暮夜寒梅,王爷也有这爱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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