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帝刚才军营里剩下的士兵叫走没多久,一群残兵就由褚卫带着回来了,他们全都形容狼狈,脸上算是灰尘,嘴唇干裂。
军营里已经空了,只有不知所措的卿宁和那个皇帝派给他的心腹。
一看见褚卫,卿宁猛地一下就哭了出来,然而褚卫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安慰他了,在草原里,他为了指挥士兵避难已经直面了几个小时的沙尘暴,现在人还活着已经是因为他根本不可能会死在这个世界。
将军。卿宁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褚卫的腰把他撑住了。
军营怎么了?褚卫一手搭在卿宁的肩膀上,几乎把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到了他身上。
游牧民族打过来了,他们往城里去了,陛下带人追过去了。他吸了吸鼻子,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弄得这么惨,大家都还好吗?
沙尘暴。褚卫喘了一口气,皇帝那点儿人不可能挡得住游牧民族的铁蹄。褚卫突然拔高了声音,张副将!
将军。张副将眼眶通红的半跪到了褚卫身前。
整顿一下能动的兄弟,去支援陛下。褚卫说话都带大喘气的,根本没什么力气了。
卿宁抿了抿嘴,这个世界最安全的就是他和褚卫,因为他们两个根本不可能会死,那么他之前在怕什么呢?
我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已经伤成这样了,游牧民族也经历了沙尘暴,即使他们躲避经验比较丰富,能避开大半伤害,他们也是受了损的,你不用太担心。
卿宁。褚卫的目光沉甸甸的落到他的身上,皇帝不能死。
我知道。卿宁点头,陛下之前让人在厨房准备了东西,你带受伤的兄弟们在这里修整一下,我先去了。
他说完就要走,褚卫又把他叫住了,注意安全。
卿宁:知道魏源呢?我和他熟悉。
褚卫撇开脸没有说话,他瞬间就懂了是什么意思,他没有说话,和张副将一道离开了。
骑马卿宁是学过的,但长途奔袭依旧让他精疲力尽,游牧民族骑马行军已经习惯了,褚未想要追上他们肯定也必须倾尽全力骑马,卿宁带人走到半路,看见大路旁边有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能到哪里?他问张副将。
张副将摇了摇头,疑惑道:不知道,以前好像没有这条路。
就走这里,这是条近路。卿宁语气笃定,猛地一夹马腹冲进了小路里。
张副将急忙追赶,军师,你怎么确定?
卿宁当然是凭运气确定的,但这么说出来张副将和士兵肯定会怀疑他,于是他用高深莫测的语气道:山势走向,以及推测。
张副将不明所以,但已经被他笃定的语气给说服了。
这条小路果然是一条近路,从小路出来之后竟然已经距离城门不远了,他们还是来的太晚,城门口已经喊声不断。
褚未端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给守城的士兵下了死命令,就算看着城下的友军全部战死,也绝不给敌人开门,让他们祸害大齐的百姓。
看见眼前混乱的场面,卿宁有那么一瞬间简直想调头就走,他不过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就算打架厉害一点儿,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血腥暴力的战斗场面。
不过片刻,他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反正死不了,不就是疼点儿吗,小时候他哥打屁股就够疼的了,不可能比那个更疼,再说了,他还有好运加持呢。
不需要卿宁的吩咐,张副将就大吼一声,兄弟们,冲啊,保家卫国!
等等。卿宁赶紧阻止了热血上头的士兵,你们这样贸然冲过去也不是办法,咱们人太少了,吓不住他们。
那怎么办?张副将着急。
你让几个小兵去树林里,使劲儿的摇树,现在天色暗了,他们肯定会以为咱们人很多,他们会被吓退。卿宁心脏跳的咚咚咚的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张副将赶忙去办事了,卿宁就带着士兵冲了过去。
他们走的分散,身后就连接着树林,游牧民族的领兵一看这阵仗,要不得啊,是大军来了,于是连忙操着一口草原话大叫,撤退,跑,他们有援军。
卿宁带人还没冲到,一看他们确实被吓到了,立马让人调转马头,去,截住他们,假装合围。
他这次没有解释,但士兵们都懂了他的意思,立马重新冲回小路,跑到官道去把人拦住了。
他们已经被皇帝消耗了大半的兵力,逃跑成功的也仅仅只有十来号人。
卿宁打马走到人群最前面,面色冷凝,投降吧,你们已经被被包围了。
这群人里,有个人的虎皮脑子上面插着一根鲜艳的野鸡尾羽,大概就是首领了。
那人扫视了四周一眼,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但懂不动手由我。卿宁冷笑,要么投降,要么死。
他调转马头,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张副将,给他们三个数的时间,不投降,全杀了,包括哪些躲在草原里的老弱病残。
游牧民族肯定还有一部分躲在草原里,这是卿宁在赌。
张副将领命,从卿宁退到人群之后就开始倒数,三、二
好!那人大喝一声,我们投降,但你要发誓,绝对不屠杀我们的妇女幼儿。
卿宁在人群后面高声回答:放心张副将,把首领请进城做客。
只要有首领在,就不怕其他人会搞什么鬼,卿宁大方的把人都放了,然后又派了人去通知褚卫,这才带着首领回了城里。
游牧民族剩下没有逃走的人还在和齐军死战,首领被押到之后就立马停了手,原来剩下的这一部分人里,还有一个是首领的大儿子。
挺不错的。卿宁用欣赏的目光打量了片刻那个眼睛里充满了狼性的少年,然后抬了抬下巴,你回部落吧。
首领的儿子看起来比较强壮,还是首领比较好控制,他这一回去,也不怕游牧民族在推举出什么新的首领了。
儿子一身血性,明显不想把自己父亲落在敌人手里,但被首领呵斥了几句,就闷声不吭的走了。
士兵开始打扫战场,卿宁把张副将留下看守,就去皇帝汇报了,皇帝已经早一步进了城里住进了县官的家里,门口被守得很死,就连卿宁过来也不肯放行。
他揭了自己的面具,微笑着对门边的人道:认识我这张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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