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他一醒立即追着水袋喝。
刘湛给他喂了大半,沛公离浑浊的眼这才有了三分清醒。
刘刘州尉?
刘湛直奔主题。长话短说,你怎么被关起来了?这不是你家吗?
沛公离强撑道。救我先救我出去
刘湛没有动作。我不想再问一次。
在刘湛眼里沛公离跟周澶身边的那些搅屎棍谋士没有任何区别,他不会牟然救一名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
齐云山上有颜氏宝藏,我我奉家主命令潜伏在周澶身边查查探,前些日子颜氏军和北军异动,家主怀疑宝藏被瓜分,怪罪我办事不力,要要将我活活饿死。
我我已经走投无路,请请刘州尉救命
刘湛抽出佩刀将沛公离手上脚上的绳索砍断。把人带走。
第49章
天方蒙蒙亮,瑞昌城衙门派出数队士兵上街搜寻严查,据说是沛府遭贼了,郡守下令官兵挨家挨户的搜查。
有没见过一名二十四五的男子?士兵逢人便问,见到身形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男子全都仔细盘查。
很快队伍就来到了刘湛他们住宿的客栈。
唉哟各位兵爷,这是掌柜的惶恐不已。
奉命搜查要犯,都让开。领头的衙役一把搡开掌柜。都给我仔细的搜!
士兵们立即鱼贯而入。
掌柜的满头大汗。这位兵爷,楼上还住着一位官老爷,这要是冲撞了
什么官老爷?你这还能来多大的官?领队十分不屑,再大的官来到瑞昌都得给沛氏低头。
掌柜的不住的搓手。是、是
就在这时上楼的士兵忽然发出阵阵惨叫,而后像沙包一样被人踹下楼梯。
我家大人还没起,你们要查便查,不能踏入二楼一步!郭东虎抱手就像一头壮硕的牦牛杵在楼梯口,一时士兵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领队气得破口大骂。哪里来的刁民!将他拿下死伤不论!
得了令士兵们立即抽出武器不再畏缩,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怕一个赤手空拳的人?但是他们都太低估眼前的人。
郭东虎操起长条板凳,一板凳抡过去刹时拍飞一人,再反手抡回来又倒下一个,两人都是头破血流当场断气,才一交手就把在场所有人都吓愣住了。
领队脸色巨变。务必将此凶徒就地正法!
郭东虎哈哈大笑。老子身为大将军麾下九品千户长,怎地到了你们瑞昌就成凶徒了?
领队脸色大变。
这时韦成贵也下楼来,他抛出一枚印信给领队查看。
我乃大将军麾下副尉,楼上住的是我家大人,此番奉命前来征兵的中郎将刘大人,你们要查窃贼可以,但是不能上楼扰了我家大人的清梦。
韦成贵冷笑。想要上楼可以,要你们家主亲自过来,就你还不够格搜我家大人的房间。
这时酷爱八卦的张小满也下楼来凑热闹。正好,我们家大人也有事要找你们家主,你这就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刘大人有请。
张小满扣了扣鼻子十分不屑。刘大人已经到瑞昌大半个月了,你们家主答应的兵源还没到位,我们刘大人正着急呢,你们家主到底在忙什么呢?
此时此刻领队已经什么气焰都没有了。
这一个个站出来的都是有官身的老爷,他一个跑腿走狗没有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对方拿他小命就是顺手的事。
领队只得憋着气带人离开客栈。
大人,人都走了。张小满进屋来回话。
刘湛坐在桌子前吃早餐,闻言他敲了敲桌子,出来吧。
先是小童从床底下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刘湛被他人小鬼大的模样逗得一笑。过来吃些东西。
小童听话的坐在桌旁,张小满给他盛了一碗黍米粥,他便乖乖的吃着。
沛公离已经收拾过了换了一身粗布衣裳,看着还有些虚弱,不过已经比之前精神多了。
你也过来吃吧。刘湛道。
谢刘大人。沛公离确实是饿狠了,也顾不得仪态面子一口气喝下一碗黍米粥。
一时房里只剩下咀嚼的声音,刘湛拿了一个包子给小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十四。小童乖巧道,他接过包子小口小口的吃着。
刘湛一笑。这算什么名字。
这是青楼打小养来卖的禁脔,都没有名字。沛公离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又恢复世家公子的矜贵姿态。
十四脸色立即一黯,手中吃了一半的包子也不香了。
刘湛揉了揉十四的头没说什么,他用眼神示意张小满把十四带到隔壁房去。
张小满带着十四离开,房里便只余下两人。
沛公离自顾自道:这种禁脔小童青楼里全都明码标价,模样好的能卖到上千两,有些人就好玩小童,就这么小的人哪里受得住?大多玩不了几次就死了。
沛公离看着刘湛,表情有些嘲弄。没想到刘大人还有这等善心,就不知道刘大人杀人时作何感想。
刘湛表情不变,只是眼中一冷有了杀意,他一口喝干了手中的冷茶,目光冷冽的直逼沛公离。
刘湛并不是天生冷血无情的人,但是很多事情一旦开始了便没有回头路。
权力斗争本来就是如此残酷,刘湛的心早已分成了黑白两面,漆黑的那一面潜藏着的都是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不想说也不想提。
沛公离毫不避忌的戳穿刘湛残忍的一面无异于虎口拔牙。
刘大人,我们是同一类人。沛公离却道。
我乃沛氏家主的庶子,因母亲出身贱籍不能示人生下我后被嫡母去母留子,我在下院长大一年也见不到家主两面。
三年前我府试得中举人,家主觉得我可用便让我进入晋阳调查颜氏宝藏,之后大将军入晋阳,家主借京中友人推荐将我安插在大将军身边。
沛公离脸色不愉。虽然我生在沛氏养在沛氏,实则我对沛氏只有恨没有情,家中嫡庶泾渭分明,庶子只是有家主血脉的家奴罢了。
就像你所见到的,因为我办事不力被家主厌弃,又因我知道太多内情,家主为一劳永逸要将我处死。
沛公离眼中具是仇恨。我此生最恨自己为何生在沛氏,即便我的才华再出众,即便我已经得到大将军的信任,我依然只是沛氏的一条狗。
我们是同一类人。沛公离再次道。我们都想挣脱身上的束缚,我们都一样有明确的目的,为了我们自己的前程。
沛公离的潜台词是,我们都是自私的人,可以为了目的不折手段,我们也有共同的目标。
我们可以合作。沛公离最后道。
相比沛公离的慷慨陈词,刘湛平静依旧,听到沛公离说合作他嗤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