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是陆灵松,也就是我当初救过的那个小男孩。他是三百年后来到我面前的,我当时早就把他忘了,但他并不失望,只是说是来向我道谢的。”
“你知道吗,陆灵松为人谦逊温和,在即墨山很受师兄弟的敬仰,就连山下的人都对他赞誉有加。我当时就觉得,一定得拉着他到处显摆显摆,让你们再说本王改了别人的命格,乱了人间秩序,瞧瞧本王救出的孩子,那是世上最优秀的人。”
“可我怎么也想不到,陆灵松……会是那个脱离轨道最严重的的人。”容渊闭了闭酸涩的眼睛,记忆拉回到万年前的那场大战。
那日是他正式对天界宣战,他带兵闯入九重天,牺牲了无数人才将被俘的陆灵松带回他在人界的驻扎营地。
外面鸣金收兵,他将陆灵松带回营帐。
他坐在椅子上,脸上身上尽是血污,鼻间全是挥散不去的血腥味。
而反观陆灵松,一袭白衣立于堂下,还是那副淡然温和的样子。
“说吧。”容渊有些疲惫。
“帝君让我说什么?”陆灵松看着他。
容渊看着他的目光,心慢慢的沉下去,“说,那些你瞒着我的事。”
陆灵松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只是这笑不同于往日的温和,反而多了一些妖异。
“帝君如今不是知道了吗?又何必再问?”陆灵松看着他,“帝君不惜与天界开战也要将我救回来,不就是已经做好抉择了吗?只要我们一鼓作气继续攻下去,就是这天界,也会是……”
“陆灵松!”容渊突然执起桌上的杯子,猛地摔在陆灵松脚边。
盛怒之下,容渊的胸膛不停起伏着,他忍着喉间的腥甜,哑声说:“我救你回来,是因为你是罗酆山的人,是因为我不信你是一个置苍生于不顾的人,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是因为……是因为我想亲耳听你说,我容渊没有救错人,是他们那些所谓的天道错了。”
“可是陆灵松,你太让我失望了。”容渊深深的叹了口气。
陆灵松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扣起,胸膛不平稳的起伏了两下,然后低着头问容渊:“帝君,当初明明是你告诉我的,人只有自己变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得到教训,我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啊。”
“我在即墨山努力修行,与人为善,可是没有人看的起我,他们骂我只是个凡人,只能靠着当初帝君施舍的一点恩惠度日……”说到这里,陆灵松抬起头看着容渊,“帝君,我不服啊,凭什么他们一出生就有爹娘的疼爱,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我一生下来就被父母遗弃,只能靠别人施舍过日子。我一定要比他们都要强,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都踩在脚下,谁敢挡我的路,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杀了当初欺辱过你的人。”容渊有些累了。
“是啊。”陆灵松痛快的承认,“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等那一天等了三十年,我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已经认不出我了。我将他们带到一个山洞里,用最简单的结界封住了洞口,然后用你给我的那把匕首,将他们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我要让他们尝尝,比我更甚百倍千倍的痛!”
“够了!”容渊不想再听下去了,举起手中的剑指向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