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地上的丘倦看着挺拔的雄性,全然没认出是谁。
看见亚雌诧异的神情,孟盛暗道不妙,刚才情况危急,他竟然忘了装成原主的样子!
既然都看见了,他也不躲,干脆碰碰运气:我是你隔壁山洞的。
孟盛?丘倦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
说多错多,雄性索性冷漠的嗯了一声。
丘倦张了张嘴,想说还是第一次见他抬起头,但自觉这样说没礼貌,于是合上了嘴。
平时孟盛就是乌漆麻黑的,他倒是也没觉得奇怪。
既然没有危险,他也就放宽了心,把长矛收了回去:不好意思,刚才以为是野兽。
孟盛斜扫了他一眼,见亚雌是真的相信了,他才松了口气,既然邻居都信了,那也就不怕别的土著不相信了。
他没有回应亚雌的话,径直从树干堆里走出,地上的血吸引了他的视线。
你受伤了?
他蹲下身,瞧见靠近亚雌脚后跟处有一个窟窿,血肉模糊,有些渗人,亚雌的眼睛还有些红,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太痛的原因。
其实第一次见到丘倦时,孟盛就觉得这个土著长得非常契合他的审美标准,特别是那双浅色的眼睛,淡淡的,却透露出一股子刚毅。
但是几次遇见,他都是和一个雄性走在一起,了解部落的习俗后,他只好放弃了心中那点欣赏。
亚雌没说话,他又问:你的伴侣去哪儿了?
孟盛问出这些话完全是无心的,他并不知道此前丘倦经历了什么,他只知道雷雨交加的天气里,雄性放任他的亚雌外出打猎,并且还不在身边,是一件很不负责任的事。
听到伴侣两个字,丘倦语气变冷:没有伴侣我也一样可以!
他撑着木头站了起来,脚下的血被雨水冲开,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树叶。
孟盛眉心一紧:你这样走回去,脚就废了。
你不要吓唬我,往常打猎受的伤可比这要严重多了。
这伤的是脚!处理不好很可能得破伤风!但后面的话他没说,原始还不懂这些。
眼见着雨没有停下的趋势,他看了一眼亚雌围着的兽皮裙,若要是背他走,显然是不靠谱的,不带任何旖旎想法,他对眼前的亚雌说道:你站好,我扶你回去。
丘倦明显是惊了一下,随即往后退了几步。
你放心,我会收好身上的气息,不会染在你身上,以免你和你的伴侣产生误会。
不容丘倦反驳,他拉住亚雌的手臂,绕过了自己的肩膀。
丘倦向来是一个矜持的亚雌,和孔甲之间都还不曾这么亲密过,脸霎时烧了起来,连忙想挣扎开。
但是平时看起来很弱的雄性不知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死死把他扣住了,而且因为他动弹,雄性不满竖起的眉毛有些唬人。
你放开!
当意识到自己和雄性之间力气悬殊时,丘倦语气里带着恐慌,他是个很注重名誉的人,要是被别人看见他和别的雄性拉扯不清,必然要胡乱揣测。
两人的手和肩膀靠在一起,孟盛原本是有两套衣服的,可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就入乡随俗穿了兽皮,现在两人的肌肤贴着,他自然是感觉到了亚雌强烈的抗拒和不安。
他耐着性子道:下雨天部落里的人都待在山洞里,没有人会注意,再说看见了又怎么样,我们又没什么。
若是你拖着伤脚回去,路上遇见危险,你母亲该多担心。
说到母亲,不安的丘倦倒是安分了许多,他出来已经很久了,母亲此时肯定在山洞里张望了好几次。
他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也闭上了嘴。
孟盛见此赶忙带着人往回走,亚雌的体型对于雄性来说并不大,但是像丘倦这样的亚雌,扑腾起来不容小觑,他刚才被雷劈了,脑子还有些懵,要是身旁的亚雌再闹腾,恐怕要把人摔到地上。
他大跨着步子,走了很长一段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丘倦惊讶: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经常待在山洞里,没人告诉我。
他这么回答虽然有些牵强,但却让丘倦松了口气,丘倦认为连他名字都不知道的雄性,必然是对他没有任何想法的,完全是出于善良帮助他,但又有些同情这个雄性,几乎不与外界交流,该有多孤单。
我叫丘倦。
孟盛点点头:挺好的名字。
两人一路上就说了这么两句话,到了山洞口,孟盛为了照顾丘倦的情绪,远远的就把人放开。
能走回去吧。
可以。
丘倦朝着自家的山洞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还立在雨中的孟盛,雨水已经把他漆黑的脸颊冲洗干净,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张不亚于孔甲的英俊脸庞。
笔直的身躯,肩宽腰窄,身体健硕,一改往日里佝腰驼背的模样。
见到雨中的人也同样在看着自己,他连忙别开视线,跛脚走回去,把手里的兔子递了一只给他。
谢谢你,孟盛。
孟盛当然不会要一个亚雌的猎物,更何况还是别人受伤打到的猎物。
见他不接,丘倦有些着急:请收下我的答谢!不然我会感到不安!
孟盛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个五六寸的亚雌,见他手里的兔子虽然被雨水打湿了毛,变小了一个号,但也是一只相当肥的灰毛野兔。
兴许这象征着一个亚雌的自尊,无可奈何,他只好收下:其实你不用那么客气。
丘倦!
两人正相对而站时,身后的山洞响起了雌性的呼喊声,丘倦连忙转身:母亲!
快回来,外面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