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崇竟一时哑然,眉头拧了半晌,问乔今:你是认真的?
乔今嗯了声。
不后悔?
不后悔。
卫崇五指收拢,捏扁空罐投进垃圾桶,又给自己开了一罐,那个男人是谁?
陆余。
卫崇陡然停下动作,不可思议地问:你逗我?
乔今:逗你是小狗。
意识到这个玩笑并不好笑,乔今努力将话圆回来:我跟他都是认真的。
卫崇像是第一次认识乔今,这个青年的灵魂不是他弟弟,但披着他弟弟的皮,不知不觉中上了心,觉得有这样一个温和明事理、骨子里有股傲气的弟弟也不错。
当然,他没有资格要求乔今喜欢女人,但他看得出来,自己父母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想要有血缘关系的孙子孙女的,大家都将希望寄托在最小的儿子/弟弟身上,结果乔今来了这么一手。
卫崇抓了把头发,眉眼间略显烦躁,我怕爸妈接受不了。
乔今自然知道对于两个老人而言,一个儿子已经是同,另一个儿子再出柜,定然免不了打击。
一定要现在出柜?
我想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我不会有亲生的孩子。
卫崇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他也没有亲生的孩子,当初父母想让他找代孕,他没同意,孩子不是商品,女人也不是工具。所以他领养天天安安,给父母稍作慰藉。
你姐知道吗?卫崇问。
还不知道。
你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卫崇捏着鼻梁思忖,大后天是天天安安的六岁生日。爸妈心情好,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乔今点头,好。
把陆余带来。
啊?
他都能把你拐走,肯定有本事让爸妈接受他。卫崇似笑非笑,这道难题他得一起解。他要是不来,就永远不用来了。
窗外万家灯火,陆余系好浴衣腰带,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查看,没有信息,没有来电。
算算时间,乔今应该早就下飞机了,为什么没有给自己报平安?
陆余眉心微蹙,拨过去,食指在手机背面敲打:一、二、三接通。心情这才由阴转晴:到家了吗?下飞机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乔今刚回到自己的小窝,忙着收拾行李箱,到家了。陆老师你还没睡?
等你电话呢。小没良心的。
这声小没良心的把乔今的心都喊酥了,笑道:对不起,我应该一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的。
知道错了?
知道了。
知道错就好好养着,一星期后我们赏月亮。
什么赏月亮,明明是赏菊。
脸红了?陆余低笑。
乔今故作淡然:你再耍流氓就不跟你说了。
你真有本事。
?
让我只想对你说很多很多让你害羞的话。在别人面前我可一直都是正人君子,从未逾矩半分。陆余说,你可不可以也对我说些情话?不然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
乔今忽然发现,也许在这段感情里,陆余付出的更多,心里也更没底,所以才会百般逗弄自己,试探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陆老师,对不起。乔今眼眶泛出酸涩。
听到青年哽咽的声音,正要自斟自饮的陆余差点打翻红酒,忙问:怎么了?
乔今仰头收回眼中的泪意,清清嗓子:本来想明天当面问你的,陆余,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吗?
陆余:那还用说,我已经是你老公了。
乔今笑起来:那,老公,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那头忽然陷入绝对寂静的失声中。好一阵,乔今才听到压抑狂喜的低哑男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公,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陆余的答案当然是愿意,就像结婚宣言那么郑重。真想每天都听你喊我老公。他说。
乔今早已面红耳赤,我说过的,会给你名分。
陆余笑:嗯。我很满意。
今年天天安安的生日正好在星期天,两个小家伙睡足了懒觉,到中午才被保姆唤醒。精神十足地吃过午饭,就去试衣服。
儿童服装设计师亲自登门,带来数百套童装,两人欢快地在衣架里玩起捉迷藏,没人捉得住他们,还是卫母来把他们哄乖了,才老老实实试穿衣服。
设计师说:两个宝贝太漂亮了,穿什么都好看。卫夫人好福气,有这么一对孙儿。他们妈妈呢?
前两句卫母听着很高兴,最后一句笑意转淡:他们没有妈妈。
设计师自悔失言,讪讪一笑,转移话题:这套采用了英式复古设计,您的孙儿又是混血儿,穿上后就像个小王子。
小王子天天眼睛一亮:小叔叔小叔叔!
乔今走进来,夸了天天安安两句。卫母拿不准主意,问他哪套好看。
乔今眼花缭乱地看来看去。他在卫家与星胧都有衣帽间,小窝的次卧也被助理挂满衣服,日常衣服闭眼随便搭,让他挑,只会选择困难症。
都挺好看的。他说。
卫母失笑,不为难他了。
卫崇卫妩走进来,卫崇大手一挥,就给两个孩子挑好衣服,今天就算你们穿的是麻袋,也没人敢小瞧你们。
这番话逗得卫母喜笑颜开。
生日宴办两场,一场对外,一场对内。
对外,是交际应酬;对内,才是两个小朋友真正的生日。
酒店宴会厅,乔今与侄子侄女走个过场,帮忙切个蛋糕,唱首生日歌就算完成任务。应酬交给卫崇他们,他带两个小朋友去休息。
休息的套房里还有一位比他们大七八岁的小朋友。
天天安安傻呆呆地看着陆声,安安兴奋地问:小叔叔小叔叔,这个小哥哥是谁呀?长得就像仙女一样!
乔今:
陆声:
乔今说:你才是小仙女哦。男孩子不叫仙女,叫仙男。
安安:仙男哥哥你好!我叫安安,等我长大了,你可以跟我结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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