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伦:莫名不爽。
一路开进别墅区,卫伦望着周围熟悉的景色,一脸感动:本少爷终于回来了。及至到了自家门口,只见一条又肥又黑的卷毛小土狗在院子里欢快乱窜,一只雪白的肥鸽扑棱翅膀乱飞。
他问乔今:你养的?
乔今:算是吧。
卫伦:好丑。
小宝:爸比,小狗与你好像哦。
卫伦怒:哪里像了?!
小宝:都黑黑的呀。
卫伦要怄死了,童言无忌,杀人无形啊。
卷卷看到乔今,舞着小短腿跑来:汪汪汪!
乔今逗弄它一会儿,卫崇看它的表情与卫伦一样嫌弃,想当初这小土狗还是他跟许烁捡的,没想到居然肥成了这样。
乔今倒是觉得这小狗肉嘟嘟挺可爱,小宝有样学样撅着屁股向小狗伸手,卷卷舔了舔他胖乎乎的小手,小宝咯咯笑。
卫伦一把拉起儿子:脏死了。能把小狗送走吗?我不喜欢。
乔今凉凉地睨他一眼,卫伦沉默片刻把话收回:只要它不咬人,养着也无所谓。
保姆难得见这么多人来,笑皱了一张老脸,乔今指了指卫伦与小宝:以后他们就住这里了。
哎,不知怎么称呼?保姆问。
也姓卫。
小宝:奶奶好,我是小宝。
保姆:哎,好,好。
卫伦:你奶奶不在这里,别乱叫。
保姆尴尬。
乔今再次凉凉地睨着卫伦。
卫伦:叫奶奶也行。
卫崇挑眉,自己这个弟弟打从出生就千娇百宠,恣意妄为惯了,从没怕过谁,换了个壳子回来,倒是有了克星。
小宝第一次住这么大的房子,问:爸比,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吗?
卫伦得意道:你不喜欢我们还可以换更大的房子。
小宝:哇!
卫伦环顾四周,还是自己熟悉的格局摆设,只不过他一上楼,就发现还是有点不同的,比如地毯换了,墙漆也很新。
乔今说:几个月前别墅失过一场小火。
怎么会失火?卫伦问。
这就跟二叔有关了。卫崇说。
这么一天下来,大人还扛得住,小宝刚挨着床,就甜滋滋睡了过去。卫伦熟稔地给儿子脱下小衣服,盖上被子,轻轻拍了拍。
卫崇揶揄道:你这儿子养得不错。
卫伦微露窘迫:小宝很乖的。
接着他去主卧看了看,刚要回忆往昔奢侈的生活感叹一番,就看到了摆在桌上的灵位。
卫伦:
乔今干咳一声:我跟大哥都以为你
卫伦拿起灵位,屈膝啪一声没能折断。他便将灵位摔在地上用脚踩,依然没能踩断,木料结实。
保姆送茶上来,见此情景差点没端稳茶盘,乔今说:没事,这个已经没用了。
灵位交给保姆,让她在院里烧了。
卫崇站在窗前望着院里的袅袅青烟,叹了口气,揉了把卫伦脑袋:没死也不报个信,让我白伤心一场。
卫伦鼓起腮帮:我也想啊,可是岛上连个手机都没有,只有座机,并且只能打市内电话。
三人在小客厅坐下来,卫伦简单地说了下自己在岛上的生活。
卫伦坠马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破旧的砖瓦房里,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但腿上的疼痛告诉他,并不是做梦。
他哀嚎一声:有人吗?疼死我了!这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坠马摔的,也不送我去医院,草泥马节目组!马导演!
爸比醒来啦!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娃娃兴奋地跑进来,爸比爸比你醒来啦,太好啦!
卫伦:???什么爸比?你谁??
一个皮肤更黑的老伯伯叼着老烟枪笑呵呵走进来,哟,总算醒了。腿怎么样?
卫伦也不管眼前的人是谁了,龇牙咧嘴道:快送我去医院,我这腿是不是断了?
已经接回去了。老伯伯不在意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养着,总会好的,不用去医院。
卫伦瞪大眼睛:什么叫总会好的?我要去医院,让医生看看,我腿要是落下什么毛病,你赔得起吗?
老伯伯纳闷道:卫伦啊,你咋醒来就像换了一个人?脾气那么大,要去医院,你自己去。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你别走!去叫马导演!我手机我手机呢??
卫伦看到自己的手,傻眼了,怎么会这么黑?
他从小到大没黑过,再怎么晒,一身皮就跟雪似的,还没恶意嘲讽过是小白脸,后来爆出家世才没了这个称呼。
小孩还在爸比爸比地叫,卫伦陡然一惊,问:有镜子吗?
小宝乐颠颠去搬一个小板凳,踩着在桌上够到一块红框塑料边的圆镜子,捧来给他爸爸。卫伦看中镜中的自己,见鬼似的丢掉镜子,镜面碎成四五块。
小宝:爸比把镜子打碎啦。
卫伦久久无法平静,断腿的疼痛与如今穿成一个落魄青年的困境,让他很是消沉了几天,整日呼呼大睡,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就能回到原本的身体。
然而每次他都是被腿疼唤醒,他不得不接受现实。
睁眼看到的那个老伯伯姓秦,他老伴秦婶每天都来看望卫伦,给他带自己做的饭,从她的唠唠叨叨中,卫伦拼凑出了这具身体原来主人的状况。
此小岛青年也叫卫伦,父母双亡,今年二十一,儿子就已经三岁了,与孩子他妈没领结婚证,小宝是自由恋爱的产物。
然而岛上太穷了,简直落后得令人发指,小宝妈妈出去转一圈后,就再也没回来。
小岛卫伦左等右等不见老婆回来,很是着急,将小宝放在秦叔家,划了艘小渔船就出海,结果那天风浪大,把他连人带船掀海里了,也不知经过怎样的挣扎,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呈昏迷状态,抱着一块板子漂在海上,秦叔与几个经验老道的渔民把他捞了回来。
小岛卫伦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离开这个世界,卫伦穿了过来。
岛上本来有一百多户人家,如今只剩十几户,并且一大半是像秦叔秦婶这样的年纪大的人。有的守着祖上的基业,有的则是习惯了捕鱼为生的生活,外面的花花世界太复杂,适应不来。
岛上只有一家小诊所,里面只卖感冒药与治跌打损伤的,要么就是酒精、双氧水、紫药水之类的常备药品。除此之外,就连棉签,都要翻找好一阵才能找到一包被老鼠啃过的。
卫伦哪里敢用,诊所大夫摩拳擦掌让掌心热乎起来,徒手给他上药。卫伦叫得宛如杀猪。之后被秦叔用平板车拖回去,继续躺床上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