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表白吧,季闻夏把夹克往上拢好,遮住了自己的下巴,但我对他表达过我的意思,相当于扒光了给他看、藏都不带藏的了,可惜他好像有点回避这事。
于冬:您能别用扒光这种词吗,听着怪让人害羞的。
季闻夏侧头看这个口口声声说会害羞的于冬,语气充满了惊异:谁害羞,于冬你再给我重复一遍?上次一口一个浴室py的人是谁?
于冬在季闻夏鄙视的眼神之下,笑得肩膀颤抖,路都快走不直了:不是我,反正不是我。
仔细想想两人现在的相处方式,于冬忍不住问:夏哥,你真打算追他?
季闻夏:嗯,是吧。
一年多前,他们在剧组没怎么接触,这样的念头并不强烈。当时季闻夏只是觉得他对沈听河有好感,冥冥之中说不清也道不明。
然而现在,瞬移这样离奇的事,让他徒然间和沈听河产生了超越任何距离的联系,独一无二的关系。
可能是那天脑子一热撩了他,可能是被傍晚角落里的烟雾迷住了心,这样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强烈。
想追他。
上车以后,季闻夏看了眼热搜上的话题#沈听河教季闻夏抽烟#,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击,发出了一行字。
@季闻夏:香烟害人不浅。
过了会儿,也不知道沈听河怎么想的,居然转发了他这条微博。
@沈听河:所以那些评论区里凑热闹的,都别学,今天刚学会的那个人也别抽//@季闻夏:香烟害人不浅。
在《玩家》这部电影里,纪从白这个角色从一开始就是作为打压邵远的强大对手而存在,故而他在前期占了较大的戏份,直到中期才黯淡离场,而彼时更多的是邵远和另一位反派的较量。
那位反派便是由殷败饰演的。
殷败的五官可以说丝毫不精致,放眼娱乐圈里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路人,但他有一双特别的眼睛,深得像潭水,沉沉郁郁,让人很难琢磨出他的心思。
仿佛天生就是演反派的料。
赵疆招了招手:殷败,你待会儿就从这个角度去过弯道,切记只是贴着沈听河的车走,千万别撞到他的车。
殷败嗯了一声。
在上一段剧情里,邵远碰上了难缠的对手,也就是殷败饰演的角色,费烨。
相比纪从白那种狂妄天才,殷败所饰演的角色更为狠厉,可以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偏偏他看起来沉默阴郁,并非纪从白那种直率自负的人。
在一场赛车比赛中,初出茅庐的邵远超过他一举夺得了冠军,费烨心生恨意,约他在山上赛一场。
邵远原本打算拒绝,不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可队友告诉他,费烨那人心肠歹毒,当初邵远他弟车毁人亡,就有传言怀疑到了费烨的头上。
他曾经怂恿车队的主力一起服用兴奋剂,结果后来那主力药检阳性,被禁赛18个月,而他药检却过了,安然无恙,一路成了队里的王牌,别的车手甚至要给他让车。
邵远,你弟,世界冠军你知道的,他就是在那场比赛前和费烨单独说了几句话,据说出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结果后来在赛车场上被他恶意超车,失控撞上防护墙,裁判却
够了,停下!别的车手低声阻止同伴,你他妈怎么能把这事都拿出来说!
邵远沉默地听队友们说话,当听见大家提起他弟的时候,表情总算有了变化。
他攥紧了拳头,指骨咔咔作响,可拳头很快就松开了,一切归于克制,冷低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压了出来:我去会会他。
赵导:卡!这条OK,可以用。
沈听河走出镜头,一秒出戏。
他仰头喝了瓶水,水不小心顺着唇角淌了出来,流到了下颔线,水珠正要往脖颈游去,就被他抬手抹掉了。
季闻夏当时目睹了全程,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经过长达半个月的拍摄,剧组的演员们已经磨合得很好了,沈听河和殷败有过多次对手戏,不过季闻夏暂时没有和殷败在镜头前交锋过。
接下来的那场戏,主要拍摄沈听河和殷败山路赛车的过程。
季闻夏从前对殷败这人没什么印象,现在却觉得他和《玩家》剧本里的费烨形象太像了。
在摄影组调整灯光的时候,季闻夏扫视剧组,注意到了殷败。
他正坐在椅子上,眼睛微微阖了起来,眼睛下方不知是阴影还是黑眼圈,看起来很暗淡。
于冬趁休息时间,买了杯星巴克的咖啡:哥,给你,提提神。
季闻夏接过咖啡,说了句谢了啊宝贝,余光从殷败脸上扫过,忽然和他目光撞上了。
殷败笑了笑,嗓音有点哑,语速很缓慢:我好像还没有和你演过一场对手戏吧?
季闻夏低头说:是啊。
殷败道:真让人期待啊我记得你以前演过郑文炜导演的《梧桐树》,后来被禁了,一直没能放出来,是有这么回事?
季闻夏头也不抬道:嗯,这是我三年前刚出道那会儿的事了。
殷败点了点头,年轻的面庞拢上阴郁,声音哑得更厉害了,一下一下的,却像是在笑:那真是可惜了。
于冬在一旁听了全程,偷偷看向殷败,浑身都觉得不自在。
他摸出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立马用手机给季闻夏发了信息,与此同时对季闻夏说:哥,戴哥让我把一个文件传给你,你赶紧点开来看看,我好回他信息!
季闻夏用指纹解锁了手机,正想问李戴干嘛突然发文件过来,就发现于冬是在挂羊头卖狗肉,发的内容完全和文件无关。
【于冬:哥】
【于冬:我日了】
【于冬:我怎么觉得殷败他说话挺渗人的】
【于冬:让我有一种进了鬼片剧组的感觉】
【于冬:啊】
【于冬:我好害怕】
第21章
现场布景已经完成,殷败很快就被叫过去试戏走位了。
季闻夏瞥了眼微信上的内容,把手机揣回了兜里,眯起眼睛,往山上的平路看了一眼:殷败这人,确实有点奇怪。
于冬趁周围没人经过,小声说:我上一个见过这样的,还是我表哥。
季闻夏:你表哥?
于冬点头:对,他好久以前不知道从哪儿认识了一堆狐朋狗友,据说还有不出名的小明星吧,在酒吧里聚众吸毒。
我那段时间不知道他吸毒,就觉得他精神状况奇奇怪怪的,有点神志不清吧,经常笑起来不像笑,我每次见他都瘆得慌。
说到这里,于冬搓了搓手臂,仿佛这样就能把浑身鸡皮疙瘩搓扁似的。
季闻夏:后来呢?
于冬谈到这里,脸色变了变:后来他产生幻觉,把我嫂子当成了什么悬疑片里的连环杀手,做着饭突然拿刀追着我嫂子跑,把我嫂子吓坏了,到处喊救命!
季闻夏皱起眉头,说了声操。
于冬:当时过路的邻居立马把她放进了屋里,然后报警,我表哥就这样被警察抓了,进戒毒所关了一年多,最近才被放出来。
这对于冬的嫂子来说无疑是一场噩梦,最后还是他表哥苦苦哀求,说孩子才两三岁不能没有爸爸,再三保证从戒毒所出来后重新做人,这才没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