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胃口不大好,饭吃了半碗,菜也没有吃完,汤逼着自己喝了两碗后打了个饱嗝。她没试过吃饭吃得这样难受,即使单身的时候一个人吃饭,也没试过这样的孤独。
她吃完饭,他也洗完澡出来了,他看了她一眼就说:“我来洗碗,你去休息吧。”
她说了一个“好”字。
一整个晚上,她就只对他说了那么两个字。在回家之前,她明明已经打好的腹稿此际全部烂在了肚子里。
他离她很远很远……远到她即使喊破了喉咙也没法把自己的声音传到的地步,这扼杀了她一切说话的欲望。
或许……明天吧,明天会更好吗?
他们背对背躺在床上,空调吹出的凉风从被子中间的空隙里灌入,她往下缩了又缩,而他似乎不受影响。她坐起来,他已经睡熟了,对此毫无反应。
是的,他不怕冷,但她怕。她把那张被子全部推给了他,另外找了一张薄被自己盖上,又过了半夜,身子才暖和了起来,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他看见床上的两张被子,有点意外,可是也没问什么。
他出了门,没交待去哪里,可能是回报社,也可能是出采访,她也没问。
下午四点不到他就回来了,一到家就进了房间忙碌,两人依旧无话。
他是在生气吗?他等着她来认错,祈求和好吗?她暗暗叹着气,看着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天,她才确定,他是真的不会主动和她说起彼此的矛盾了。
要不,就这样一直下去,他们会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他们是夫妻,他们在必要的时候互相扶持,但有一股无形的气流阻隔了他们之间的交流,他们能回到从前吗?能吗?
她想起了她的家,想起她那相守了一辈子的父母。她穷尽半生去找寻所爱,为的就是不要把日子过得这样冷冷清清,她怎么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难道人生就是一个圆,从哪里出生,就一定得回到哪里去吗?
惶恐而压抑的气流压迫着她,她觉得她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她从床底下拖出一只行李箱,开始往里面塞衣服。
韩峻熙走进房间时,她停了一下,站直身子看着他,可是他竟然没有阻止她。
他坐在床上说:“我本来以为你是不会回来的。你应该有地方去吧。他来接你吗?”
夏至把手里叠着的衣服揉成一团扔进了箱子里:“韩峻熙,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我和苏晓是朋友。我要搬去以晴那里住。”
“那既然不心虚你为什么要走呢?”他话语说得很轻,但却字字诛心。
“因为你不信任我。”她手上没停,还加快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