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被问得停顿很久,左右瞟一眼,才迟疑地朝她点点头。他又抖了抖手。
卫明枝便把馒头取下,边吃边给他讲京都的人情趣事,男孩听得有点痴。
她心里颇不是滋味:“你们这村里的人都不准出去吗?”
见男孩颔首,她继续问:“为什么?”
“他们说外面都是坏人,最坏的是京城里的人,会砍人的头,抢人的钱,还冤枉好人。”
“你不信?”
“我没见过。”
卫明枝一怔,随即朝他笑了笑:“你都可以做我的小夫子了。你知不知道,我起先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以为里头全部都是坏人,谁能想到还能遇上你这么个大好人?”
男孩眨了眨眼,柴房南边这时传来一阵喧闹的锣鼓声。
卫明枝吃完馒头懒洋洋地倚在墙缝边:“今天你们村子里是过节吗?”
“不是,是帮主纳面首要成礼。”
“成礼?”
“穿红衣服,骑马,你见过吗?”
那不就是成亲?
卫明枝霎时清醒了,扒着土墙急切地询问:“那要不要拜堂?你们帮主以前纳面首的时候有没有拜堂?”
“不知道,她今年才来的。”男孩道,“我不喜欢她。”
“我也不喜欢她。”
卫明枝说完这句话后瞬间没了旁的心思,一心只想着无词可能要和另一个女人假成亲了,明明她所知道的收面首的事情操办起来都低调得很,怎么放到这个飞鱼会帮主的身上就完全变了样?早知如此,当初就该硬闯出去的。这也不对,当初她就不该选第三个法子的。
墙缝外的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没了影子,柴房内的光也随着日落逐渐暗沉下来。
入夜了。
柴房里寂静得只剩下呼吸声,南边喧闹的锣鼓声在此时已平息了有好一会儿。
卫明枝蜷在角落正心里五味杂陈地出着神,门外突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
又有人要来做手脚?
她慢慢地把小匕首攥在手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柴房门口的方向。木门被人轻轻拉开一道口子,黑夜里进来的那人背着月色,身量清瘦颀长,令人眼熟不已。
“无词?”
“嗯。”
他阖上门后行至卫明枝蜷着的角落前蹲下,端详着她:“殿下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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