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枝被他说得静默片时,“这的确有些问题,不过朝中的大臣见识过的东西比我们多多了,应当都会留心。”
“话是这样说。”容小世子一手搔了搔后脑勺,“但我就是心痒。”
“你还是花心思把我舅父舅母给应付好才是正经。”
卫明枝劝告罢,背着手往正厅走去。
在容国公府用完午膳,把家书交给老容国公后,她准备打道回宫。只是临行前,容小世子还是没有把她舅父“禁足”的惩罚给撬松口。真真是有几分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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粹雪斋前庭的银桂树旁,无词正在堆土。
早晨的雪还没化,于地上铺了薄薄一层,他所在附近的地方倒被清扫得挺干净。
卫明枝跨过门槛瞧见这副情形,想也不想便站到了他的身后:“你在做什么?”
“埋东西。”他头也不抬地答道。
卫明枝这才留意到,他手旁的银桂底下确乎是摆着一柄小铲子的。由是她蹲到他身边,“我帮你一起,不过你埋的是什么东西呀?”边说边挽起袖子。
“这土又冷又脏,殿下不必帮忙。”
无词三两下把土按实,没叫她寻得机会动手。
卫明枝见他取出帕子将手擦干净,而后又用干净的手虚扶着她站起身:“外头风大,殿下快回房里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埋的是什么东西呢。”她一动不动。
无词瞧着她,静了静道:“带不走,却很珍贵的东西。”
卫明枝却没听完,全副心神都被他的前半句话给吸引了去:他好似要走了。也是,就快过年了,他本来也对她说过,年后就会离开。
她没再多说什么,随意嘱咐一句“你也别吹冷风了”,便魂不守舍地转身入殿。
殿内满室暖意。
卫明枝除下狐裘和靴子,直直地躺在屏风侧的绒毯地上。
身下的毯子是上回经由无词“在寝殿里铺一层白毯”类比雪的提醒铺上去的。这些天,在白绒毯上练舞确实比寻常要有意境得多,但她现下一点没有这等风雅心思。
正心烦意乱着,殿门倏地被扣响。
卫明枝以为是盼夏,头也不转便应了声“进”。
木门被打开,人踩在绒毯上朝她走近的悉索动静微不可闻。那人仿佛绕过了木刻屏风,声音幽幽地响起来:“殿下如何能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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