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雨声,寒鸦鹤唳,还有火焰舔舐干柴的声音,火堆在蒙蒙细雨中熊熊燃烧。
水与火的碰撞,明显烈火更胜一筹。
隔着一堆火苗,赵光华脸上阴郁密布,沉着脸一把一把地将干柴递进火堆,原本碗大的火花逐渐被他养成了半人高。
他看上去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唯有火光闪烁的时候能看见他脸上不一样的颜色。
面无表情,杀气腾腾。
谭书墨来过这里,在这里的人,穷困潦倒,每天为了一方桥洞争吵打架。
这里,是帝都最为阴暗的角落。
天色已经接近漆黑。
相比帝都的波谲云诡,古稠桥可谓是剑拔弩张。
她离火光很远,远到一点火堆的温度都感觉不到,细密的雨丝很快将她的衣服浸透,痛与冷交加在一起,雨水逐渐凝结,成滴落下——
谭书墨朦胧中睁开眼睛。
“呜……”
手脚被绑,她整个人像只虫子似的被扔在地上,稍微一动,立刻引来赵光华的注意。
“谭小姐。”赵光华的声音干渴沙哑,尖锐刺耳,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捣鼓着火焰,隔着火焰,他盯着谭书墨绝望的瞳孔说道:“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再见,我没认错你吧。”
他的眼神十分狂热,承满了报复的痛快感,动作十分随意,看上去颓废、厌世。
谭书墨的心逐渐降落到冰点,她没想过简单地陪司慎去一趟监狱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更没想到在那时候居然给自己埋下了祸根。
她挣扎了几下,看上去狼狈不堪,雨水混着泥土很快将她的半边身子弄脏,而她还在不停地蠕动。
墨绿色的毛衣染上泥泞,泥水很快渗透进去,整件毛衣因为吸水而变得沉重。
她也不复往常的优雅精致。
“呜……呜呜呜呜!”
她想说,那些都是司慎的锅,他找她做什么,冤有头债有主。
但是话到嘴边通通都变成一句句呜咽,撕心裂肺,绝望无助。
赵光华很有耐心,在监狱呆了几年的他别的没有,包容度倒是大大提升。
悠闲地添着柴火,干柴一折为二的声音不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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