峒城多处积水拥堵,西区偏老排水有问题,积水情况尤为严重。
路口有车缓慢经过,波痕一层层推至路肩漫上来。
宋词绕过积水,鲜果汇的台阶前踩到块松动的石砖,泥水自缝隙飞出,在他早已附着泥土的白板鞋鞋尖再添一层。
宋词打开玻璃门扶手上昨晚临时扣的U型锁,隔壁玻璃门开了。
邻居李姨探、出头来问:“苏姐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宋词礼貌地扯下嘴角。
李姨看宋词一身泥水狼狈,迟疑片刻问道:“你这……一整晚没回来吗?”
宋词脸上没什么表情:“您有事?”
“没,没事。可能是我听错了。”李姨蹙眉转回身,嘴里小声嘀咕,“奇了怪了,昨晚明明听到有人争吵的。”
宋词心不在焉地推开门,玻璃门在身后合严。他提过柜台上书包,径直走到次卧,椅坐在桌边给手机充上电。
他从书包中拿出对讲机,发现没电了。
广告说是超长待机,电池总会越来越不耐用。
开机声在屋内回荡,屏幕光亮映得宋词双眼微眯。
通话记录显示有通未接来电,是昨晚九点刚过唐诗打给他的。
昨晚事发突然,他一整晚浑浑噩噩,记不清自己在忙什么,根本没听到电话响。
宋词回拨过去,耳畔传来冰冷的播报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他边换衣服整理考试用具,边不停地拨唐诗的号码,一遍遍听免提传出熟悉又冰冷的播报声。
七点半。
宋词坐在床边,最后一次把手机举到耳边。
听筒中起初无声,数秒后卡顿般“嘟”的一声。
隐约听到喘息声,宋词立刻抢先哑声问道:“怎么一直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挂断电话,握住手机的手垂落,双手握的太紧指尖惨白,大脑和胸膛空荡的直返阴凉。
老旧挂钟很响,秒针走的人心慌。
宋词放下手机,快步朝门口走去。
出租车在距省实验最近的路口停住。
警察身边立着牌,白牌红字写得清楚——高考期间禁止车辆通行。
天边乌云随风又来,雨丝越发细密。
警戒线滴着水,线外堵满考生和家长。家长打伞,考生手里掐着透明考试袋。
宋词没打伞,一路在人群中走。
他边走便找,偶尔转身张望,几次险些撞倒别人的伞。
省实验门口大屏幕时间跳到08:20,警戒线撤下,校门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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