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元用力点头,泪流满面。
熊樾“哇”的哭了出来,踉踉跄跄扑倒在熊元跟前,道:“元儿!元儿!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姐姐都认不出你了!”
原来熊樾嫁到秦国那年,熊元才五岁,一晃十三载过去,如今的熊元已是一名十八岁的英俊青年。
“元儿,姐姐本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现下能见着你,姐姐实在是高兴!”熊樾边哭边笑的道。
熊元扶着熊樾道:“元儿终于又见着樾姐姐了,元儿也很高兴!”
然而熊樾却一刹又哭得更伤心了,道:“姐姐听说秦王要你来咸阳当质子,原是日夜盼着你不会真的前来,谁知你到底还是来了……住在咸阳,哪有留在咱们楚国好啊!姐姐返乡无望,早已认命,如今怎么连元儿也来遭罪了!”
熊元心底好不酸楚,勉力忍住,强颜安慰熊樾道:“樾姐姐别难过,你我姐弟同在咸阳,往后诸事皆能照应着,也是好的。”
熊樾这才破涕为笑,道:“元儿说得也对。”
侍女栟儿递来两方帛巾,熊樾姐弟各取一方擦拭眼泪。熊樾把儿子嬴圭招到身旁,对他道:“圭儿,快见过你的舅父,还有黄大人。”
黄歇忙拜道:“下官卑微,不可受礼!”
嬴圭今年十二岁,已知礼懂事,但他方才目睹母亲和熊元大哭,吃惊不小,又见这个“舅父”样貌年轻,仿佛没比自己大多少岁数,便越发的惊讶,一时只是默默的发呆。
倒是熊元笑容和蔼的先打招呼道:“圭儿,你好。”
熊樾捏了捏嬴圭的掌心,催促儿子行礼。
嬴圭遂毕恭毕敬的伏身下拜,道:“见过舅父。”
其时,公子柱和魏冉在大厅内对弈,华阳夫人芈婧携着一位同龄的华服美妇款步走进来,两女袅袅行礼,芈婧笑语道:“阿柱,今日有贵客登门,你怎不告诉我呢?我未亲自迎接贵客,岂非显得华阳府礼数不周?”
公子柱笑道:“只是走亲戚罢了,又不是大事,不必劳烦婧儿。况且婧儿今天也有亲朋要招待嘛。”
芈婧身旁的美妇笑道:“今日真是叨扰妹妹和妹夫了!”
公子柱道:“自家亲戚,莫要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
芈婧对魏冉道:“舅公,这位是妾身的长姐。”
那美妇屈身施礼,道:“妾身芈嬿,见过穰侯。”
魏冉点头回礼,笑道:“嬿儿小时候,我是见过几次的,呵,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啦!”
公子柱笑着与芈嬿道:“嬿姐,你们一家既已从南方迁来咸阳居住,往后就多来华阳府串门,你可以陪婧儿说笑解闷,姐夫嘛可以陪本公子博弈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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