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丹笑道:“豹叔父、虞卿家,寡人目下勇气十足、不畏秦贼,你们也勿要太忧心了。”遂将接纳上党郡的事宜交由赵胜办理。
赵豹、虞信辞出王宫后,一起来到蔺相如家中。
蔺相如上月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经过医治,病势虽有些许见好,却仍是筋乏力困、气虚体弱。国君赵丹心地慈惠,特许他在家安养,免去上朝议政之劳。
赵豹和虞信跟着家仆走进蔺相如的卧房,蔺相如半躺在床上欠身施礼,赵豹、虞信忙趋前扶住,道:“朋友之间不必多礼了。”
蔺相如沉沉的一笑,吩咐侍女为客人斟茶。
虞信关切的询问:“蔺大人今天可又好些了?”
蔺相如道:“好多了。”
虽这般回答,他双目中的神光却十分浑浊,透露出疲惫虚弱之感,再加上面颊消瘦暗黄、嘴唇不见血色,虞信、赵豹瞧在眼里,均觉揪心非常。
蔺相如强自打起精神,温文有礼的招呼两人就座,说道:“今日廉兄也来过了,他和蔺某讲了上党郡守冯亭献地的事情,又说大王留了你们二位以及平原君、都平君另行商议。未知商议结果如何?大王可有决策了?”
赵豹叹了口气,道:“大王已决定接受上党郡。我和虞大人曾试图劝阻,但大王并不听取我俩之言,而仲兄和都平君也均赞成接受上党。”
虞信点一点头,便将平原君赵胜和都平君田单的见解说给蔺相如听。
蔺相如拢着双眉,仰面咨嗟道:“你们二位的主张诚然无错,但大王、平原君、都平君也都是有道理的。归根结底,此事乃是韩人丢来一个棘手难题,逼得我们赵国进退维谷。”
虞信道:“既然大王已决定接受上党,我等也不必再穷究个中利弊了,还是一齐合计怎样应对秦贼要紧。”
蔺相如颔首道:“虞大人说的是。冯亭投赵,秦军必发兵攻夺上党,这一战已然无法避免。我们赵国兵强马壮,战力可与秦军相搏,但在任命主帅时务须谨慎。依蔺某之见,上党驻军的主帅,非廉兄莫属。”
赵豹微笑道:“廉将军乃我国上将,身经百战、屡建战功,由他领兵驻守上党,自然稳妥。”
蔺相如道:“可惜廉兄的脾气过于桀骜不驯,大王平素与他不甚和睦,只怕大王不愿对他委以重任。蔺某写一道奏疏,向大王举荐廉兄,倘大王不依,那就要有劳二位多多进言相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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