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一个护士出声呵斥他们不要在楼道里大喊大叫，有什么矛盾出去解决。

易行瑑置若罔闻，半晌后只是颓然放下了手，呢喃问道：如果不可以，那我们又算什么？你明明可以做到的

是啊，我们又算是什么？

这两年来陈江明显可以感觉到系统修复的速度变得十分缓慢，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阻碍着修复进度的前进一样，但是两年的积累也还是让他把主程序修复到了百分之九十八，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完全修复了。

而在这过程当中，心中有一个声音对他的影响变得越来越大，它说他们都是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它说系统应该消失，它说一级系统就是罪恶计划的根源。

这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心中加重，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程序里，逼迫他否定一切，逼迫他认同它的理论。

在见过各型各色的二级系统后，他也认真到思考过这个问题系统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答案是不知道。

他想不出来，作为一个系统的衍生物，或许他永远都无法脱离程序既定的思考模式。如今他之所以还能拥有自己的思想，恐怕是因为上一场实验事故造成的后遗症吧。

前宿主的思想和前一级系统对他的影响太大了，以至于他或多或少地继承了他们的思维模式，成为了现在这个既不是纯粹衍生物也不是纯粹系统更不会是人类的存在。

且不谈这些，总之对于主动为人类绑定二级系统这件事情上，陈江是持反对态度的。

对不起，我不能。陈江叹息了一声，除了拍拍对方的肩膀予以安慰以外，他什么也不能做。

这到底算什么事！易行瑑悲愤啜泣着，咬着牙低吼，滚烫的泪珠忍不住从他眼角流下，那我这些年浪费这么多时间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可以的！你明明可以的！

对不起，我

陈江想安慰他，易行瑑愤然推开了他的手，转身跑了出去，陈江见状赶忙想追上去，刚走两步忽然从楼道拐角走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让他脚步停住了。

玉星？你怎么在这里？陈江讶异，遇到的人竟然是和他有过一次共同旅游经历的黎玉河的妹妹，黎玉星。

黎玉星刚走上来就看到易行瑑跑了出去，她心下还茫然易行瑑这是怎么了，然而这会儿同时看到陈江出现在这里，黎玉星霎时间脸色大变，顾不得陈江的讶异，急忙撞开了他奔向楚筱的病房。

陈江被她搞得一头雾水，难道黎玉星就是楚筱所说的那个同学小星？但是她这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他正迷茫着，很快他看到黎玉星又从病房里出来了，她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变化，此刻如临大敌般地紧盯着他。

陈江张了张嘴，还未来得及说话，先被黎玉星给堵住了。

你不准动她！黎玉星说得很用力，仿佛要把每个字都咬碎了再吐出来。

你在说什么？陈江一点都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简直莫名其妙，你就是楚筱说的小星吗？

你不准动她！黎玉星又重复了一遍，见陈江还站着一动不动的，便上去推搡，想要把人推走。

推搡之间有一个东西从陈江兜里掉出来了，陈江瞥了一眼发现是他的怀表，他想弯腰去捡，可是黎玉星还在不依不饶地推着他，几次差点踩到怀表。

她眼眶微红，嘴上还喊着，滚！你滚！都是你的错！你把已经夺走了我哥，现在还要把筱儿变成怪物吗？！

此话一出，陈江瞬间只觉血液凝固，浑身冰凉，他一把抓住了黎玉星乱推搡的手，眼神锐利地射向她，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放开我！黎玉星挣扎着。

他怕两人不小心踩到怀表，况且对方还是一个初中的小丫头。这种情况下，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大明星和一个小丫头在医院楼道里拉拉扯扯，到时候该掰扯不清了，陈江连忙压低声音警告道：你别激动，咱们好好谈谈，我就放开你！

迫于现实的实力差距，黎玉星点点头同意了。

陈江看她安静下来了，这才放开了她。

他先是弯腰捡起了摔在地上的怀表，看了一眼，是玄一给他的那个。时针已经走到11点五十了，表面竟然还摔出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有些心疼，陈江把怀表擦了擦，小心放回了兜里。

杂乱的思绪收回，他看了一眼黎玉星，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说我会把楚筱变成怪物？

黎玉星咬唇，怒视着陈江，你要把筱儿变成和你们一样，你们都是怪物！身上有数字的怪物！现在的黎玉河不是我哥，我哥早就死了！

身上有数字？

陈江皱眉，奇怪地问：你能直接看到系统？

可以这么说吧。黎玉星抿唇，绷着小脸儿点头，补充道：如果你们把那些数据叫做系统的话。筱儿她不会愿意把自己变成那种东西的，我了解她。

你为什么可以看到系统？陈江好奇极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黎玉星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一觉醒来发现我就是能看到啊！

陈江无语，转移话题：好吧，可是我不帮她的话，她就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生命了。你不希望她继续活着吗？

黎玉星摇头，坚定地说道：我当然希望她可以健康地活着，可是我哥那样那不叫活着，那样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哪怕他拥有原本的思想，哪怕他还会动，哪怕他还能感到喜怒哀乐。那都是假象，人死是不能复活的。我宁愿承受失去的悲痛，也不愿她成为那样可悲的存在，成为你所说的系统的工具。

说着她再次恶狠狠地警告陈江，你休想把她变成你的同类！你这个怪物！把人类变成怪物的怪物！

第51章人类的本质是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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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江抿了抿唇，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过了好几秒后，他才缓缓开口道：有人曾跟我说过灵魂才是人类的本质，不论是你哥、易行瑑或者其它身上有系统的人，他们依旧是他们本人，这点你不需要质疑。

而我不是人类，也没有灵魂，我永远不会成为人类。陈江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黎玉星想开口辩驳，不过陈江没给她机会，只听他接着说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所谓宿主不过都是系统的工具，甚至就连他们身上的系统和我本身都只是工具，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到底在给什么东西卖命罢了。

陈江这话是认真的，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系统究竟是从哪来的，他们的任务和目的又是什么。

我也相信人死是不能复生的，这才是该有的常态。所以我不会给楚筱绑定系统的，你放心好了。我没有这个权限随意给你们人类绑定系统，你哥哥他们身上的系统是怎么绑定上的我也不清楚，绑定系统有什么条件我也不知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对楚筱怎么样。

黎玉星愣了愣，她没想到都打开天窗了陈江还是这么好说话，她抿了抿唇，嘴硬地回道：哼！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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