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魏书云势必会来一句“你在教我做事?”,但现在是常湘吩咐他,他迅速拿出放在车里的笔和本,开始写字。
常湘念了几个地点,然后挂掉电话:“我们先去第一个,这些地点都跑完,再找不到他就立刻报警。”
“你说了算。”魏书云转动方向盘:“第一个地址是昌州市大酒店...昌州市大酒店八年前就拆了啊!”
“拆了就拆了,去附近看。”常湘斩钉截铁。
魏书云尽可能把车开得快一些,因为第一个拦路红灯停下来后,他随口问常湘:“这都是对他挺重要的地方呗?”
但常湘没回答他,魏书云侧过头,发现常湘又要啃手。他无奈喊了一声:“湘湘!”
“魏书云,你说他要是真因为我的话出事了怎么办?我没想到他这么脆弱,我以为他今天要么气势汹汹找我撒泼要么受到他爸的教育回头是岸。”常湘抓着自己的裤子絮絮叨叨:“我是不是应该用更柔和一点的办法,或者找一种他更能接受的方式。我也是第一次当老师,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错,别钻死牛角尖儿。”魏书云看了一眼倒车镜:“你是老师又不是神,做你自己认为是对的就行了。一件事情有一万种发展的可能,就连数学也不是每次都能找到最优解。”
常湘听完魏书云的话,终于放过了她可怜的手指甲,开始沉默。
“昌州大酒店很久之前是有钱人才能来的地方,吴咏周末经常带他儿子来吃饭。”常湘自言自语。二人到楼上转了一大圈,向前台打听了一下,并没有一个十几岁的学生来过。
纸上的地址就这样被一条条划掉。
所有的地址都是吴咏回忆起的,在他意气风发、还没离婚的时候,带着吴谦易经常去的地方。
常湘盯着倒数第二个地址:“纵横。”
“这是哪?”魏书云皱眉。
“南区红旗街一家游戏厅。七年前叫纵横,现在老板换人了,改叫金狮了。”
魏书云在导航里输入这个名字:“现在除了大商场里,还有游戏厅啊?游戏厅不都是时代的眼泪了吗?”
“这个是最后一个,也半死不活快黄了。”常湘回答道。
从前的游戏厅有多火爆,光是南区就有五六家。每天无数人挤在里面,孩子占一半大人占一半,玩的不是什么抓娃娃、篮球机和打枪,而是各种名义上娱乐实际上却是赌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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