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生存期限结束还有七个小时。
教母不在高高的塔顶,她就待在最下方,包着黑色的披风,整个儿沐浴在阳光里。
矛盾又和谐的存在着。
王子的态度仍不热络,语气也没有什么变化,礼数却很周全。
一系列的流程下来,才进入正题:“您知道吗,您曾经说过没有其他人能够穿上的水晶鞋,在昨晚的舞会上,穿在了另一个女孩的脚上。”
教母一开口,岳谅下意识蹙紧了眉头。
她的声音太低哑了,掐着嗓子似的。
“我可没说,没有其他人能够穿上水晶鞋。”
“可您说,只有能够穿上水晶鞋的人,才值得我将目光停驻在她身上。”
“是啊,昨晚穿上了水晶鞋的那个女孩,你将目光停驻在她身上了吗?”
王子漠然道:“没有。”
教母听后,很久没开口。
“王子,能穿上水晶鞋的女孩会有很多。”
“我以为只有她,才能够穿上水晶鞋。”
王子身姿笔挺,桀骜孤然。
深情不悔,矢志不渝。
白马王子当如是。
在没到自己开口的时候,岳谅始终规矩地垂着眼眸,把自己想成一个毫无存在感的透明人。
教母的目光隔着厚重的披风落在她的脸上。
“王子,你想让她穿上水晶鞋吗?”
这个问题突兀地厉害,岳谅为之疑惑。
王子冷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岳谅抬起头,说出自己的心声。
“实不相瞒,我对有妇之夫没有兴趣。”她脑子又没有毛病,与其和这个哪哪儿都好满心眼里都是他的公主的王子纠缠,还不如……被沈当归打断腿?
总之不犯贱。
王子把目光收了回去。
“教母,我请求王子带我来,是想问您一件事情。”
跳过了那个不太融洽的问题,教母的态度仿佛春风般和煦。
“请说,我会尽我所能给你答复。”
“昨晚那个女孩穿上的水晶鞋,是您送给她的吗?”
教母的黑色披风被风吹了一下,露出一截小巧的下巴。她的声音又沙哑了几分,也更显苍老了。
“那是个善良可爱的女孩,不是吗?”
这就是承认了,王子情绪激动:“为什么?”
“因为您该向前看了。”教母起身,背影纤细,裹着和披风颜色一样浓重的孤独,“尊贵的王子殿下。”
教母消失在了他们面前,塔楼敞开的门,一扇一扇关上。
王子转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