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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已至[重生](GL)——漠溪mx(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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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芷轻抿的薄唇颤了颤,终归颔首答应。

......

15分钟后,两人坐上车,陶桃刚和赵若若吃完夜宵,因此由赵若若开车,陶桃坐在副驾驶导航.

车厢异常沉寂,姜白芷闭着眼睛,戚半夏和华雅的眼科权威联系,安排司机去接王教授。中医院距离别墅最近,凌晨12点半,小车在急诊门口停稳。戚远志推来一架轮椅,戚半夏护着姜白芷的头从后座矮身下车。

经过眼部,脑部和其他基础检查,空旷的走廊,数人一声不吭地围着轮椅等待结果。期间中医院眼科主任,神经内科主任和华雅王教授赶来,需要悉知姜白芷的既往病史,戚半夏和戚远志进入检查室,起参与会诊。

戚医生提到的视乳头水肿后遗症,检查结果显示姜医生双眼一切正常,颅内也没有占位。

戚远志问:会不会是急性神经炎?

王教授摇头,神情严肃:根据初步诊断,患者应该是不明原因失明。

戚半夏疾声厉色:什么是不明原因?怎么治疗?

戚远志给她解释:治疗需要对症,也就是小芷不需要接受治疗。

不治疗怎么痊愈?

科学实践者王教授竟会有如此无可奈何的时刻,他抱歉道:可能过两天就复明,也可能一辈子都看不见,切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

戚半夏的脸色随着王教授的话语霎时惨白。这四个字,就像魔咒般,在戚半夏耳边叨念,她脑袋嗡嗡作响,一下子回忆起那些零零散散的梦境,信息在脑海里浮现重组。秋水,多比喻清澈明亮的眼睛,为什么执着于内容?内容也许只是一两句佛偈,题目才能概括。戚半夏的心骤然一紧,阿芷是因为自己才失明,她们重生的代价就是失明!

思及此,戚半夏一直压抑的崩溃情绪忽然涌上来,在众人面前哽咽出声:谢谢,我知道了。随即推开椅子,两三步踱出检查室。当她看到姜白芷的第一刻,不顾赵若若和陶桃在场,瞬间瘫跪在她身前,头埋在膝盖上,泪如雨下,阿芷,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赵若若和陶桃识趣走开,拂晓四点,门诊三楼左侧的走廊,只有她们两人。孤冷的白灯打在戚半夏后脑勺,姜白芷无措地抬手,正好抚上她微卷的长发。

轮椅上的人大概猜到结果不好,深吸一口气,摸索着捧起戚半夏的脸,掌根和指腹轻拭她的泪水,安抚道:怎么会怪你?应该是上次摔伤的后遗症。

姜白芷这般说,却让戚半夏的泪愈发难以控制:不是的,梦里那首诗,秋水代指眼睛,我重生的代价就是你失明,阿芷,我宁愿不要再活世.

还想说什么,姜白芷的掌心下滑,捂住她的嘴,唇边似有释然的笑意:只要你健健康康活着,我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有意义,那不是牺牲,全是我自愿;相反,你若是不在了,我要那眼睛做什么?

戚半夏泪眼婆娑,抬眸看着她无神的双眼,清澈而又柔和,眼角的弯度加深。至下,淡红的唇边一开一阖,强调道,半夏,树不在,山不在,大地不在,只有你在,才是我的全世界。

阿芷。戚半夏心底软成一片,伸手抱住姜白芷,渐渐收紧手臂,她把外放的情绪敛下,至于其他打算,等过一阵再说。因为王教授叮嘱,患者刚失明这段时间,特别需要家人的陪伴,帮助她慢慢适应,建议最好形影不离。

黎明5点多,赵若若上班,陶桃开车送她们回别墅。姜白芷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需要院方和工会商量,所以在接到通知或者需要评估前,只能待在家中静候。

她在心里给自己做规划,先适应小环境,再适应大环境。

戚半夏一早便和工人联系,请他们把家里的墙角,桌角,以及一切棱角容易撞伤的家具软包。

此时姜白芷刚吃完饭,陶桃帮她倒来一杯温水,嘉盛助理的电话忽然打进来。陶桃一边回话,一边盯着姜白芷,见她没有喝水,便安低头查看和接收邮件。

突然啪的一声,玻璃摔碎的脆响,姜白芷拧着眉下意识向后退一点,裤脚被溅起的水花打湿。

陶桃吓得连声唤:姜医生别动,我先处理玻璃渣。

姜白芷咬着后牙槽,低声抱歉:对不起,麻烦你了。

不麻烦,姜医生你想什么呢?这是我该做的。陶桃正在清扫玻璃渣,戚半夏恰好回到客厅,地板上凌乱的碎玻璃让她顿时紧绷,言语激烈道,陶桃,我不是提醒了以后易碎用品都不能放在阿芷附近吗?

姜白芷解释:我想喝水,才麻烦陶桃。

家里有不锈钢杯,我早上刚拿出来。

半夏姐,是我忘记了。

戚半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语气不善,给陶桃道歉。又觑见姜白芷长裤湿了半卷,靠近她一点,动作轻柔地牵住她的手,温声建议道:阿芷,我们回屋把裤子换了吧。

姜白芷僵直地坐着,原本蹙起的眉头又往中间挤了几分,嗓音似带疏离:戚老师,我自己可以。

第72章落葵

认识近三十年,戚半夏记忆里,除开读书时对方不许自己称呼她嫂嫂,置气过几次,便从来没有这般模样。

她怔怔地目视着姜白芷摸到身旁的导盲棍,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往楼梯的方向走,迈上木梯时,背影战战兢克兢。

笃笃,笃笃笃听着导盲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戚半夏心口像是痉挛了一下,剧烈地抽痛。然而人终归还是跟在她身后,保持半米左右的距离。

走廊的尽头,卧室门没有掩上,似乎姜白芷刻意留着,戚半夏侧身进去。只见衣柜和大床中间的过道,身形纤瘦的人半蹲着身子,翻找的动作略显慌乱。

以前戚半夏忙,家里收整的杂事都由姜白芷包揽。衣帽间三个柜子全是用来陈放戚半夏的衣物,姜白芷只挂着几件常穿的外套,其余的,都搁在大床右侧靠墙的衣柜。

因此,清楚切的她原本胸有成竹,长裤理应叠在第二竖最底层,为什么没有?

在这里。戚半夏轻扣她的手腕往上,继续说,我收拾储物间的时候,发现三个专门挂长裤的木架子,就拿来用了。

好。姜白芷敛了敛眸,清秀的侧脸转向戚半夏,极轻的声音从她喉咙里飘出,对不起。

周遭突然安静,戚半夏浅浅地呼吸,抬手摸了摸下颌,满手的湿凉。她尽量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情绪,本想哀求,却换作郑重其事的语气开口:阿芷,不要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太剜人心。

她的阿芷,明明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学识,现在却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前后如此巨大的反差,俱是自己一手造成,哪里还能听她再说对不起..

豆豆?姜白芷双手向前伸,正好碰到戚半夏的手背,触感带着湿意。她跪坐起来,抬手准备朝上摸,戚半夏却偏开头,转移话题,穿家居裤好吗?粉色,我喜欢,你别扭的颜色。

听你的。姜白芷扑了空,语调怏怏。

最大的悲伤,莫过于你睁着眼,却看不见最在意的人,以及她脸上呈现的喜怒哀乐。

这是正面。两人坐回大床,戚半夏把家居裤交到她手里,明白对方不想她帮忙,沉默着退到边,再退去衣帽间。

衣帽间的软凳附近,酒红色的睡袍和姜白芷昨晚穿的衣服散落一地。戚半夏收拾妥帖,抬眸看着穿衣镜中的自己,眼周的红肿还未消退。再往下,因为刚才打算换衣服,解开两颗扣子,锁骨和胸前,三两个斑驳的痕印,正是昨晚两人情动时留下的见证,几个小时前,她的阿芷,是那样自信,自信得让人着迷与沉沦。

然而现在,从镜子的角落,可以看见身后的人,细微的动作,无一不显露对方生怕自己发现她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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