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着吧,人家一片心意。赤随摇摇头,再说了,想还回去,你找得到人吗?
琅泠语塞。过了片刻,他又想起什么,忧心忡忡道:这药草是有毒的么?那他经常用,会不会
所以说,化魇在蛊术一道上真是鬼才。赤随随意道,撇了一眼琅泠的表情,笑起来,你该不会以为他养的命蛊,就真的只是命蛊而已吧?
那蛊啊,种的时候可以解毒,种完了之后也能让人对毒有一定抗性,作用大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苍耳攻略进度60%
我好想发刀子
一看大纲,怎么还离得这么远啊(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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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终暖(一)
苍耳是从这一次之后,才真正意识到琅泠在他心里的特殊地位。
伤药与武器,在杀手这里是与命同等的两样东西,因为大部分时候,它们可以救命。
但他竟然愿意放下武器,把自己的伤药分给琅泠。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他茫然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逃避一般躲着琅泠,却在每一个空闲的时间不自觉地想着那人。他无数次地向着听风阁的方向走去,又在接近的时候出于某种莫名的畏惧踌躇不前。
这种状态折磨了他很久,连化魇都看出来他的不对。当时那个男人坐在上面,神色莫名地看了他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暴露了什么。
所幸最终化魇只是让他多注意休息,近期就不要出任务了。
苍耳应下了,只是不出任务,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往何处去,还能干什么。
他就那么浑浑噩噩地游荡在每座城市的角落,觉得累了困了,就蜷在不知谁家的屋檐下睡一晚上。
如果琅泠能知道他的踪迹,肯定会捡他回来的。可惜琅泠现在忙得昏天黑地,彻底分不出人手来关注鬼蝠的踪迹,再加上苍耳日常搞失踪,他便也只以为苍耳又去哪里潜伏着完成任务去了。
直到有一天,苍耳宿在一户殷实人家的柴房。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被各种嘈杂的声音吵醒。他翻身躲上房梁,分外不解地摸到主院,看见了满眼喜庆的红色。
原是这家的姑娘,要出嫁了。
常年游走于夜色与血色之间,苍耳从没见过这等喜庆的盛事。眼见着敲锣打鼓、一片欢腾中,那送女的妇人掩面哭泣,嫁妹的兄长一路沉默,将新娘子送上了花轿,他心里微微一动,跟了上去。
送亲的队伍分外庞大,一路撒着喜钱,吹着铜号,欢欢喜喜地沿着街道走去。新郎官骑在马上,走在最前,意气风发,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路受着众人艳羡的注目礼。
苍耳一路跟着,走在房梁上进了新人拜堂成亲的地方。他看着那新郎官引着新娘子跨了火盆,献了香,拜了天地与高堂,又相对着鞠了一躬,礼官就笑眯眯地高唱了一声送入洞房,让一对新人到下榻的洞房去。随即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说笑着跟进去了,说是要闹洞房。
宴席摆了很长,席间喧闹极了。寻常人家一辈子不见得吃上一回的大鱼大肉拿大盘子摆着,不是木头做的,并且所有的人都尽可以夹一筷子。
这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排场,并且照常理来说,是她一辈子最体面,最万人仰慕的时刻。虽然难免也有不那么尽善尽美的,但对于大部分女人来说,一辈子就只有那么一回的大事,也只有这婚礼了。
苍耳默默地看了全程,在新郎与新娘喝完了合卺酒之后便悄然离开了。
这一番折腾,又是从天明到夜深。在晚风的吹拂下,苍耳向着远方眺望了很久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一般,向着锡阳城走去。
夜色渐深,他的背影融在黑暗里,像一只孤绝地向着认定的远方而去的兽。
锡阳城,听风阁。
自从上回苍耳来这里找过他之后,琅泠就有意识地在这个分部停留得频繁了一些,以期那人能再度到这里来找他。
毕竟对那个人来说,这个他曾经住了一个多月的地方,比别的地方要熟悉很多,也会放松很多罢。
不过今日他来到这里,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
听风阁阁主的身世在江湖上向来成谜,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小时候就是在锡阳城长大的。
那是在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一位母亲抱着她刚满一月的孩子逃脱了重重追杀,最终选择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城定居下来。她含辛茹苦地将那孩子一点点养大成人,直到那个孩子慢慢成长为一名能肩负得起责任的合格领导者,才终于舍得含笑九泉,留那孩子一人在世,独自尝遍人间百味。
那个孩子叫琅泠。
而今日,是那位母亲溘然长逝的第二年。
她的墓修在锡阳城的听风阁后面的山上,按照她的遗嘱,只刻了一位执迷不悟的女子之墓十一个字。
琅泠亲自备了祭品,带了一瓶清酒,独自一人走上了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山间小路。
上一次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他只觉得满身灰暗,沉重得似乎迈不开脚步,连林间的阴暗里都似乎藏满了择人而噬的妖物。可这一次,那些消极的、黑暗的情绪都不见了,他走在这条路上,满心都是喜悦,似乎他还是那个孺慕母亲的孩童,迫不及待地想把心事分享给母亲听。
他那么欢喜鼓舞的,想把那个他喜欢的人介绍给母亲听。
那墓修在一片高大的竹林里,离着人世间很远,又很近,因为从这片山坡上向下看去,正好能将一城的繁华尽收眼底。
本质上琅泠的母亲罗浮女黛远是个喜静的人,因此自己给自己选的这片墓地也是格外地清净。但同时她又是刚强的,离不得这红尘俗世太远,是以死后也要这般远远望着,正应了她墓碑上那句执迷不悟。
琅泠对他母亲的印象,最深刻的永远是她永不弯折的脊梁。虽然日后被病痛摧垮了打折了,但那个人坐在那儿,你就能知道,她曾是怎样的端庄威严。
不过现在这个印象也在淡去了。或许很久之后,他能想起来的,只有眼前这块灰白色的墓碑。
琅泠把祭品一一摆上,划了火,把纸扎的金元宝一类放进盆里点着。他带了杯子,径自倒了两杯酒,跪下来,一杯撒在地上,另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之后,他静静地看着那墓碑,许久之后,低哑着声音说:娘,我又来看您了。
纷飞的纸屑间,墓碑上的字似乎鲜活起来,恍惚间似乎有谁从那灼热得微微扭曲的空气中注视着他。
琅泠抬手拂去墓碑上的尘土,微微地笑起来:娘,你那时拉着我的手说,若是遇到了可心的,就别管什么守孝不守孝的,先把人定下来,这话还算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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