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晚上吃饭的时候,贺书宁眼眶红红地出现在餐桌上,脸色粉润:哼,一天到晚就会吓唬人,有本事来真的啊!
傅淮言在他碗里放了一棵绿油油脆生生的小青菜,转手又给自己夹了一根。
贺书宁把小青菜扒拉到一边,小嘴叭叭:我要吃肉,书上说了,吃菜的人那啥都不行。
小孩儿不好好管管确实不行。
傅淮言放下筷子,眼神淡漠:是吗?
贺书宁:
贺书宁乖乖把小青菜塞进嘴里,含糊改口:也不全是。
他低头露出后颈,白嫩饱满的腺体上覆盖着一个新鲜的咬痕。
对面的傅淮言磨了磨牙齿:还想咬。
十二月,傅淮言需要去国外参加为期十天的编程比赛,贺书宁苦兮兮地留在A大当望夫石。
热恋期的小情侣,分开的每时每秒都是煎熬。
更何况,这是他和傅淮言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贺书宁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男朋友离开的第一天:想他。
男朋友离开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男朋友离开的第三天:想听说小吃街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去尝尝。
于是,傅淮言和贺书宁的聊天栏里,变成各式的甜品饮料,各样的小吃零食。
傅淮言离开的第六天,美术系一年级集体外出写生,贺书宁算了算时间,他约摸会和傅淮言同一天回到学校。
空虚寂寞的日子,总算有了填充物。
贺书宁背着画架,精神奕奕地出了门。
老师这次替他们选择的写生地点是一个惬意悠闲的小镇,白墙黑瓦,小桥流水潺潺,街坊邻里热心亲切,还有远近闻名的糕点。
整整五天,贺书宁在小镇上玩的乐不思蜀,还和傅淮言约了之后一起再去一次。
写生结束,贺书宁觉得自己吃胖了一圈儿,他买了不少糕点特产,准备带回去给大家分一分。
集体大巴车到达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半了。
十二月的天空,夜幕低垂。
贺书宁拖着行李箱,先去西苑给温知茗和纪初棠各送了一份点心,和他们简单唠了几句,走出宿舍门已经七点多了。
他想着傅淮言是中午落地的飞机,费心劳力地比完赛,回家还得倒时差,担心对方太累,便扯谎说临时改了回程时间,自己明天才能回来。
他哼着歌儿,从宿舍电梯走出来,心想可以给傅淮言一个惊喜了。
然而,脚才踏下门前最后一个台阶,他猛地被人拉住手臂,直直扑向对方的怀抱。
因为太过突然,行李箱受到惯性啪地倒在了地上。
贺书宁被吓了一跳,但紧随而来的,鼻尖充盈着的薄荷香,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学长?贺书宁稳住身形,在傅淮言怀里仰起脸:你怎么来啦?
黑夜遮住了傅淮言的眸子,他嗓音低哑:来接你回家。
贺书宁笑盈盈:哇,我男朋友真好。
傅淮言深深看着他,手臂的力气越发加重。
贺书宁不适地动了动,小声抗议:学长,你胳膊太用力了。
傅淮言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他放松了胳膊,却没有放开怀里的人,语气有些无辜:我只是想抱抱你。
借着月色,贺书宁打量傅淮言的神情,下一秒,他得出结论:学长,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第六十章
薄荷清冽的香气一窒,随后,破罐子破摔似的将贺书宁包围起来。
傅淮言俯身,额头顶在贺书宁颈侧,像一只温顺的大型动物:你不是说明天回来吗?
单身Alpha的易感期会对周围的环境更加敏感,排斥除自身以外的一切Alpha信息素,严重的时候会发生伤人事件。
而拥有伴侣的Alpha则会在易感期极度缺乏安全感,并且越是强大的Alpha在易感期期间安全感越小,只有在自己的omega面前才会觉得安定。
林霁原之前说过,沈曜有帮助傅淮言度过一次易感期。
那次就是因为单身Alpha焦躁过渡、攻击力强大,沈曜顶着被揍成熊猫眼的危险,从背后给傅淮言扎了两针。
整整两针Alpha抑制剂,可以想象傅淮言当时的破坏力有多大。
凑在颈间的脑袋很乖,贺书宁忍不住呼噜了两把,紧接着,他听到傅淮言瓮声瓮气地说:你骗我?
手底下的大脑袋瞬间不香了,贺书宁磕磕巴巴:这这怎么能说是骗呢!
傅淮言用后脑勺蹭了蹭他的手,示意他继续:嗯?
于是,工具人贺书宁一边呼噜大猫,一边解释: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真的,我还特意给你带了礼物。
周围的空气里似乎溢出一丝甜意,傅淮言的语气掺杂了微不可闻的委屈:那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啊?
有吗?
贺书宁挣扎着从口袋翻出手机一看:哦,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说着,他让傅淮言抬起头,把手机屏幕转了个面儿:你看,我没骗你吧!
乌漆麻黑的手机,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傅淮言应声:哦!
随即,宿舍楼墙沿上的灯盏悉数打开,贺书宁抬着头,视线刚好和傅淮言对上。
两秒钟后,后者率先移开目光。
傅淮言的动作很不对劲儿,像是不自然的害羞?
为什么害羞?
贺书宁想了想,后知后觉地发现傅淮言之前说话的语气,与其说是控诉,倒不如说是撒娇?
他试探问:你不高兴啦?
傅淮言否认:没有。
虽然他在一开始,因为没有看见自己的omega而感到生气,一路找来学校的时候也很不耐烦,但是真的看见贺书宁的时候,只剩下开心和一丢丢的委屈了。
随后,贺书宁眼睛露着狡黠的光:那你刚才是在和我撒娇吗?
大概是之前弯腰的姿势不够舒服,傅淮言直接将下巴搭在贺书宁头顶。
呃,勉强合适。
仿佛被镇压一般,贺书宁倍感沉重,他晃了晃脑袋:你说话呀?
傅淮言下巴施力压住他,欲盖弥彰:没有。
还真把他当做脑袋支架了吗?
贺书宁后退,企图脱离傅淮言的压制,嘴上不忘挖坑:可我觉得你就是在撒娇啊!
傅淮言:
贺书宁笑眯眯:我男朋友撒娇的时候超可爱。
傅淮言恼羞成怒,把他重新抱进怀里:你别动。
哇塞,北风呼啸的十二月,男朋友的怀里真像是一个避风港。
看在对方怀抱这么温暖的份上,不动就不动吧!
贺书宁把自己往傅淮言怀里嵌了嵌:允许你抱三分钟,不能再多了哦!
傅淮言没说话,心里却想,他的omega,他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五分钟后,贺书宁觉得他们再这样站下去会变成A大又一出名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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