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作为一名名副其实的二世祖,慕瑾名下居然一辆车也没有。虽有刷不爆的黑卡,可如若一旦拿去买车,慕爸爸就会直接将卡给冻结掉。
以至于,慕瑾现在去哪儿都只能坐张叔的车。虽然一个电话拨过去,张叔便会立马出现,可慕瑾还是觉得没自个儿开车来得方便。
所以,慕瑾决定给远在海外的母亲打一通越洋电话,撒娇要辆车。
入夜,秋姌之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高烧虽然退了,浑身却跟抽了筋骨似的,瘫软乏力。分明才刚睡醒不久,现在也才晚上十点,就又瞌睡得厉害。
脑袋一沾到枕头,浓稠的倦意便阵阵袭来,秋姌之缓缓地闭上了双眸,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慕瑾一直陪在秋姌之身边,等到秋姌之睡着后,这才打算起身去客厅的阳台上打电话。
起身的瞬间,余光瞥到秋姌之身上的被子没有盖好,于是弯腰扯了扯被子,难得细心地替秋姌之掩好了被角。
俯身凑近的一瞬间,鼻尖嗅到秋姌之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沐浴乳香气,有股甜甜的奶糖味。
好想尝一口。
这般想着,慕瑾便不受控地吻上了秋姌之干裂的唇瓣。只浅尝辄止了一下,又立马撤去,生怕将睡梦中的秋姌之给吻醒了。
慕瑾缓缓起身,湿润着一双丹凤眼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秋姌之。抬手轻拂过秋姌之的眉梢,指尖一路下滑,最后停留在对方的柔唇上。
此般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在抚摸一件价值连城的瑰宝。于慕瑾而言,秋姌之就是她的无价宝。
晚安,老婆。心里有好多道不出口的话,最后也只汇聚成了一句晚安。
转身来到客厅阳台,阳台的壁灯发出琥珀色的暗光,洒落在实木地板上,栏杆错落下一地长短不一的阴影。
现下起风了,慕瑾长身而立站在阳台上,一身杏色风衣被夜风吹得飒飒作响,衣角鼓动翻飞。
现在是晚上十点,伦敦大概就是下午两点。慕妈妈很注重保养和饮食,作息很有规律,这个点儿正是蓝茜的下午茶时间。
地球的另一端,伦敦这座被世人喻为被浪漫笼罩的城市,实则笼罩的最多的是阴雨。连着下了一周的绵绵细雨,今天总算是放了晴。
久违的日光洒在绿油油的偌大草坪上,蓝茜着一身迪奥新出的棕红色秋款长裙,外套一件米色小香风外套,头上戴着一顶夸张的遮阳帽。正慵懒地倚靠在长椅上,享受着金色暖阳落在身上的徐徐暖意。
一旁的年轻女仆双手戴着白色蕾丝手套,端着一盘盛了五个颜色不一的精致马卡龙送到蓝茜手肘边,恭敬着开口。
夫人,请慢用。
嗯。蓝茜缓缓起身,探着手指从盘子里拿起一个浅粉色的马卡龙,放在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
精致的表皮外裹了一层奶酪,入口醇香酥脆,内中夹心甜而不腻。对于偏喜甜食的蓝茜而言,这样的甜品实属极致诱惑。
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响起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夫人,您的电话。年轻女佣双手捧着手机,垂眸再次确认了一遍,是大小姐打来的。
给我!蓝茜一听,连忙坐直了身子,一把夺过女仆手里的电话,急切地按下了接听键。
其实母女俩的关系一直都很好,蓝茜之所以会这么激动,是因为女儿因赛车的事已经好几个月没给自己打电话了。
宝贝女儿,你终于舍得给妈妈打电话了。
电话另一端,慕瑾接连着给母亲打了两通电话都没人接,差点没耐心地挂断。
待这声带着极具思念情愫的话语从电话那端传来时,慕瑾先是一愣,随后才猛然想起,这个时候的自己因为赛车的事,已经好几个月没给母亲打电话了。
重生后的慕瑾,因整日里忙着和秋姌之增进感情,也愣是好几个月没给母亲打过一通电话。
所以,命运的轨迹再次无差别重合。
妈,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慕瑾将手机贴在耳侧,抬眼望着栏杆外的漆黑夜色,淡然着开口。
乖女儿,什么事你说。只要不碰赛车,妈妈什么事都答应你。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温和的嗓音,溺爱泛滥。
我想要辆车,能代步就行。不要玛莎拉蒂和兰博基尼,那些太惹眼了,不符合我现在的身份。慕瑾轻轻皱了皱眉,想了想道,几十万的车就好。
可是你爸他不让你再碰车。蓝茜很是犹豫,却又不想女儿生气,只好把丈夫给搬出来。
我只是用来代步而已。慕瑾冲着电话那头的母亲郑重道,妈,我向你发誓,我绝对不拿去改装,我以后也不会再碰赛车。
和年轻时候不一样,慕瑾现在对赛车没任何执念。现如今唯一的执念,就是秋姌之。
蓝茜先是很惊讶,紧接着又很是为难,最终还是松口答应了下来。
好,妈妈答应你。不过妈妈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着要买车?
蓝茜接过女仆递上来的白色热毛巾擦了擦手,再端起托盘里的热红茶。将杯壁轻触到唇边,垂眸喝了一口杯中热茶。
之所以会答应给女儿买车,是因为女儿很少在自己面前发誓,这是仅有的第二次。凭借着对女儿的了解,蓝茜心里很明白,既然女儿都这样说了,就一定不会再去赛车。
因为你未来媳妇儿生病住院了,我手上没辆车很不方便。
我未来媳妇儿?!蓝茜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冲着电话那头诧异着重复一遍。
姌之她生病住院了。慕瑾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轻描淡写地回答。
你同意这门婚事了?蓝茜这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惊喜地瞪大了双眼,手里的茶杯应声滚落在了草坪上,茶水浸进了泥土中。
当然。慕瑾望着夜空中的清冷月色勾了勾薄唇,坦然道,我可是巴不得,想早点把姌之娶进门。
挂断电话后,慕瑾将手机揣进了风衣外口袋里。车的事总算是解决了,睡意也跟着阵阵袭来,接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绕过客厅,径直朝着卧室里走去。打算睡前再看一眼秋姌之,确认一下被子盖好没有。
结果这一看,发现秋姌之睡得并不安稳不说。额头不停有细密汗珠渗出,脸颊两侧透着病态的绯红,吞吐出的呼吸都变得炙热起来。
不是已经退烧了嘛,怎么又发烧了?慕瑾俯身,用手背轻探了一下秋姌之的额头。肌肤相触的瞬间,清晰地感受着对方额头上传来的滚烫温度,慕瑾倏地一下皱起了眉头。
慕瑾抬手,焦急地用力摁了好几下床头上方的传呼铃,险些将传呼铃给摁坏了。
值班护士闻声赶来,一番常规操作下来,最后给秋姌之输上了葡萄糖和营养液,并再次耐心地给慕瑾解释了一遍为何病人会反复发烧。
发烧是好事,证明病人的身体代谢功能很正常。护士温柔地扯掉病人手背上多余的医用胶带,柔声解释着道,不用担心,多发几次烧就好了。
你的意思,病人还会反复发烧?慕瑾担心地看一眼平躺在床上的秋姌之,再将视线落在护士的身上。
对,是这个意思。护士唇角挂着职业的温和微笑,抬手调试了一下点滴的频率大小,耐心回答。
谢谢。慕瑾对着护士道了一声谢,鲜有的礼貌。
待护士端着医用托盘离开病房后,慕瑾立马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病床边。
担心秋姌之半夜会反复高热,慕瑾强撑着倦意守在病床边。双手托腮看着床上安静沉睡的秋姌之,不时用手背探一下秋姌之的额头,今晚是不打算回陪护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