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这么伺候,他还挺不自在:先放这吧,我洗漱完再吃。
晓斯应声是,又打开第二层餐盒:这是白米粥和四种小菜。
柳忆看着白花花一碗粥,撇撇嘴,再看看小小的四碟菜,无奈道:齐王府最近,是不是有点困难?
晓斯跟柳忆也算是自小熟识,自然知道柳忆在说笑,他边打开第三层,边笑道:知道您爱甜食,这是世子妃喜欢的奶黄包。
看见奶黄包,柳忆终于露出点笑模样:这才对嘛,要是都没点点心,那齐简也太不够意思了。
世子特意交代,这不是他吩咐的。晓斯照本宣科。
柳忆无可奈何地叹口气:他还真是
洗漱完,柳忆两口解决掉一个奶黄包,见晓斯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抓第二个奶黄包时,他忍不住开口:你不用回去伺候他?
世子入宫去了。晓斯摇摇头,补充道:世子交代过,不是他让我来服侍您的,是我自己偷偷来的。
柳忆:你不再三强调,我可能就信了
在柳忆记忆里,齐简虽不太爱说话,但还算诚实,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改风格了?
柳忆皱着眉,放下奶黄包:晓斯,我问你,齐王他?
晓斯看着他,摇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不能说?柳忆抿着嘴,不甘心道:齐王的事情,是秘密?
不是秘密。晓斯露出难过表情。
停顿片刻,晓斯继续道:齐王一直镇守北疆,五年前北狄南侵,齐王率兵出征,殁在战场上,尸骨无存。
这套说辞柳忆听过很多遍,但这说辞本身,就已经漏洞百出。
我朝出兵,必定有皇子压阵,没道理主帅战死尸骨无存,皇子却安然无恙回来了。柳忆沉声道,我记得,当初压阵的,是太子。
柳忆顿了顿:太子他是怎么说的?
晓斯再次摇头:太子说他被死士护着,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可派人去找过?就算人死了,尸体总能找到,退一万步讲,尸体也不见了,那挂饰、盔甲乃至配剑,总会留下点什么。
柳忆想到什么,提高声音:齐王的铠甲,不是号称刀枪不入?我记得,那是皇上御赐的,举国上下就那么一件。
晓斯听到这话,脸色转暗。
有什么内情?柳忆敏锐地察觉到问题所在,那个铠甲,找到了?
找到了。晓斯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能说找到了,那铠甲,在太子手里。
柳忆愣了愣,心里一疼。
齐简从小长在齐王身边,直到十三岁,才被送回京里。他跟齐王的感情很深,陡然听闻齐王保命铠甲,竟在太子手里,也难怪他会做出胖揍太子的事。
世子妃,奶黄包要凉了。晓斯指指柳忆面前的盘子,世子说,他没交代过要提醒您趁热吃。
他柳忆抿着嘴唇,重新抓起奶黄包,他当时,怎么熬过来的?
晓斯沉默良久,叹口气:得到消息那天,是世子生辰。
咚的一声,奶黄包掉回盘子里。
柳公子,小的不知道您当初为何不辞而别,但如今您能同意嫁过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您心里也有世子?晓斯说完,径直跪下去。
世子这些年,刀山火海不知蹚过多少道,公子,您哪怕看在当年交情份上,别再走了。
柳忆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默默捡起奶黄包,小小咬上一口,甜甜的奶黄馅不知混了什么东西进去,分外苦涩。
晓斯也明白自己造次了,低着头没敢多说。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异常,柳忆艰难地咽下奶黄包,清清嗓子:齐王的事情,你们查到多少?
这些年世子他,把好多事都压在心里,小的也不敢多问。晓斯停顿片刻,可只要您开口,世子一定会说。
第6章色令智昏
你先起来。柳忆摆摆手,叹口气,就算我问,他也不一定会说。
会说的。晓斯十分肯定,您要是还不信,不妨想想刚入太学那会儿的事情。
刚入太学?柳忆记得,少年齐简刚到太学那几天,大家都有意无意偷看他,当然,这个大家里面,也包括他自己。
可是后来,偷看齐简的人渐渐少了,试图接近他,跟他打好关系的,更是寥寥无几。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快两个月,有一天,太傅突发奇想,安排学生们两两一组来玩飞花令。
少年齐简独来独往惯了,根本不知道能和谁一组,他看着别人叽叽喳喳开始组队,只能一个人默默坐着。
蒋风俞很快找好队友,拉着队友来柳忆面前下战书:诗词是柳公子强项,我且拭目以待。
好说好说。柳忆对蒋风俞的挑衅早习以为常,他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世子怎么,没人组队?
蒋风俞也看向齐简方向,欲言又止。
说话啊。柳忆推推蒋风俞,眼睛依旧黏在齐简身上。
世子自幼长在边疆,想必诗词方面,不太通?蒋风俞没好意思说得太直接。
有皇子曾暗示过大家,齐世子长年在外,不通礼仪,又自小上过战场,脾气暴虐,一言不合就会动手,最好对他敬而远之。皇子都这么说了,这种情况下,就算心里有疑虑,谁又会没事去触皇子霉头?
柳忆也记起听过的传言,心里唏嘘不已,看来校园霸/凌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啊。
柳公子,我们一组吧?见柳忆迟迟没找队友,有人试探着走过来。
谢谢,我已经组好队了。柳忆笑笑。
在那人和蒋风俞疑惑的目光中,他两步走到齐简面前:世子,赏个脸呗,和我做搭档怎么样?
齐简耳尖动了动,他诧异地抬起头,对上双笑盈盈的圆眼睛。
入京前,父王曾千叮咛万嘱咐,京中不比北疆,必须谨言慎行。好在他从小就不是爱说话的性子,每日独来独往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碰上这种要分组的时候,就十分尴尬。
幸好,眼前的少年,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齐简对着柳忆点点头,微微勾起嘴角。
你擅长什么诗词?柳忆自来熟,他一屁股坐在齐简旁边,拍拍齐简肩膀,世子你长在边疆,应该擅长边塞诗吧?
不太擅长。齐简盯着自己肩膀,摇摇头,没好意思把话说全。其实他每天听父王念叨最多的,是凄凄婉婉的闺怨诗。
柳忆自行把这话理解成,齐简不善诗词,他歪着头想了想,小声道:没事没事,等会儿看我的,咱们这组主打浓词艳赋。
具体怎么玩的飞花令,柳忆记不太清了,大概就是一组说完轮到下一组,每组两人中,有一人答出就算过关,就这么几轮下来,还在场上的只剩下蒋风俞那组,和自己这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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