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忆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尴尬地放开手:那什么,激动了激动了,不好意思啊。说完,他还好心地替齐简整理两下衣袖。
晓斯跟在两人身后,低头忍笑。
他家主子从小就没什么玩伴,性格难免有些内向,谁能想到,这才回京没几天,就交到朋友了。
来到异兽园门口,晓斯上去和侍卫交谈几句,又拿出张纸,为首的示侍卫马上摆出笑脸: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齐世子竟也来了,快快请进。
异兽园也是凭票入场?柳忆眨巴眨巴眼睛,跟在齐简身后像模像样地缓步前行,眼睛余光却忍不住四下乱瞧。
接近入口处,是三三两两的竹围栏,里面关着些小型动物。
一路走过去,他看见了雪白的兔子,长尾巴的蓝孔雀,花花绿绿的锦鸡,还有?柳忆盯着围栏里的动物,有点迈不开腿。
齐简发觉身后脚步声停住,疑惑回头,只见柳忆正盯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发呆。
小家伙四肢都是黑色,头上两个半圆形黑耳朵,脸上一对黑眼圈,正露出雪白的肚皮在晒太阳。
你喜欢猫熊?齐简轻声问。
猫熊?柳忆愣了愣,记起来好像熊猫学名就是猫熊。
这是蜀地进献来的,还是幼仔。侍卫尽职解释。
嗯嗯。柳忆连声应着,又绕着围栏走了好几圈,才意犹未尽地迈开腿,咱们继续走吧。
齐简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模样,有点想笑,想了想开口道:可以将猫熊抱出来,让他摸摸吗?
什,什么?这还能摸?柳忆眼睛瞪得溜圆。
可以可以。侍卫连忙打开栅栏,将圆滚滚的猫熊抱出来,举到柳忆面前,公子请。
柳忆不敢置信:真能摸?
如果你想抱,也可以。齐简笑。
幸福来得太突然,柳忆简直反应不过来,他呆愣愣地接过熊猫,下意识对着齐简露出傻笑。
柳忆当时还未满十五,正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年纪,白净的脸上带着些未褪尽的孩子气,这一笑起来,圆圆的眼睛闪闪发亮,更显得可爱俏皮。
齐简险些被这笑容晃花眼,他不自在地扭头看向侍卫:猫熊,多少钱?
侍卫:
吸完熊猫,柳忆再次朝着目标前进,传说中的麒麟,究竟是什么样的?他抱着一百二十分的期盼,谁知还没看见麒麟,倒先看见个熟人。
三皇子?柳忆看着不远处的人,愣了愣,规规矩矩行了礼。
华琼也完全没想到,来看麒麟会碰见同窗,他眯着眼睛看看柳忆又看看齐简,摆出笑容。
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
几个人只听到声巨响,接着不远处关麒麟的地方,就开始尘土翻飞,有人高喊:快跑啊,麒麟跑出来了!
靠?麒麟跑出来了?柳忆吓了一跳,下意识拉住眼前的人,撒丫子就跑,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究竟都拉住了谁的时候,已经拖着三皇子和齐世子爬上了树。
啊,那什么,现在怎么办啊?他抱着树干,看看坐在左边树杈上的齐简,再看看坐在右边树杈上的三皇子,有点犯愁。
三皇子,三皇子,您怎么样啊?底下有人带着哭腔高喊。
世子,世子,您受伤了吗?这是晓斯的声音。
受伤?柳忆连忙往齐简那边挪了挪,你受伤了?我看看。
没有。齐简摇摇头,扶着树干往下看,底下那头麒麟,此刻这伸着长脖子往树上够,鲜红的舌头上挂着不少涎液,大有要把他们吞进肚子的意思。
柳忆也跟着看过去,顿时愣住。
三皇子,侍卫他们去拿绳索了,您再坚持一下。底下的人有心靠过来,还没接近大树,就被麒麟一脚踢飞。
这是,麒麟?柳忆犹豫着问。
正是。这次开口的是三皇子。
他原本对柳忆没什么好感,在他心里,柳忆只不过是个喜好奉承自己的草包,可谁知道这几个月,柳家祖坟不知冒什么青烟,不学无术的柳草包,竟突然开窍?
即使这样,柳忆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枚小小的棋子,学识不错那就留在身边待用好了。
华琼本打算给柳忆个好脸,谁知道,这棋子开窍以后,对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再也不来恭维不说,甚至还敢暗地里跟他对着干,攀上了齐简?
不过算他识相,逃跑时还没忘记护住自己,华琼打算看在这个份上,再给柳忆次机会:攸臣既舍命相护,我
齐简,给我折根树枝。柳忆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这个?齐简指指身边。
不行不行,叶子多点的,枝杆也长点。柳忆单手比划。
齐简按要求折好树枝,疑惑道:你要做什么?这树枝怕是打不走麒麟。
不打它。柳忆往下缩了一截,趴在斜斜的树杈上,试探着伸出树枝:来来来,吃吧吃吧。
齐简、华琼:
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下,麒麟仰起头,伸出长舌头轻轻卷片树叶,咔嚓咔擦。
柳忆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麒麟,会是变种长颈鹿,见食物引诱奏效,他连忙对着身后道:你们快下去,趁现在。
华琼小心地往树下挪,齐简却一动不动:你怎么办?
我等会儿再下去,你快走。柳忆对着身后猛摆手。
不行,不能让你只身涉险。齐简完全不松口。
小祖宗,你快下去吧。柳忆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去,这变种长颈鹿虽然被他暂时稳住了,但谁能保证,它吃够树叶以后,不再发疯?
不下。齐简也不再废话,十分干脆利落地又折了根树枝,对着麒麟摇啊摇,来,吃这个。
吃我的吃我的,我这个鲜美又多汁。柳忆不甘示弱。
吃这个。齐简继续晃树枝。
我的又鲜又嫩,吃我的吃我的。柳忆换了说辞。
吃这个。不论柳忆怎么换花样,齐简都是这么一句。
最后,还是侍卫们拿来绳索,合力制服麒麟后,他俩才被一起救下来。
再后来,三皇子打着患难见真情的名义,非要请他们去吃饭,期间,还玩什么行酒令,逼得柳忆喝了一杯又一杯。
真是想不到啊。柳忆笑着摇摇头,又拿起个奶黄包,齐简那时候,喝一杯酒就耳尖发红。
晓斯不放过一丝卖惨机会:您有所不知,王爷家教森严,那还是世子第一次饮酒,回府之后就吐得昏天黑地。
齐简老底就被这么卖了?柳忆感慨道:看不出来啊,那他还抢着替我喝。
说完这话,他自己也意识到什么,抿着嘴唇沉默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柳忆才再次开口:那家伙,现在怕是千杯不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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