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说没有,就是没有。
不过这两年齐、柳两家交好,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个柳攸臣,怎么都没来看看?
你不知道?柳家昨晚举家离京了,奉旨戍边。
戍边也不差这两天吧?怎么还连夜走了?
谁知道,难说是知道要出事,早早躲开了。
齐简眉头越锁越紧,片刻后睁开眼睛,伏在床畔一阵猛咳。
柳忆头天晚上,陪妹妹多说了会儿话,晚上又乱七八糟梦些少年时光,第二天醒来,天早已大亮。
有家仆见他起来,试图进来伺侯。
管家,你去柳忆说到一半,蓦地停下来。
公子,小的不是管家。家仆吓了一跳,偷偷打量柳忆。
睡懵了。柳忆抱歉地笑笑,是啊,怎么会是管家呢?管家早在五年前死了,就在他们收到戍边圣旨的那个晚上。
用过早膳,柳忆估摸着时间还早,又拐去母亲房间,恰巧柳悦也在,三个人说了会儿话,柳忆提到正事。
小悦也不小了,婚事该定下来了。
哥?柳悦埋怨地瞪他一眼,脸唰的红了。
柳夫人满脸赞同:小悦的事,的确该定了,忆儿你看呢?
我看啊,石家那小子就不错,知根知底,又和小悦是青梅竹马。柳忆笑呵呵开口。
这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是原先觉得柳悦还小,不用急,谁知这次差点被皇上赐婚?要不是齐简出手帮忙,小悦和石磊的事情,可就要麻烦了。为防节外生枝,柳忆早打定主意,趁回门把这事定下来。
听到议论自己婚事,柳悦害羞地低下头:哥,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啊?柳忆好笑地看着妹妹,拉长声音,那,要不就算了?反正小悦也没这意思。
柳悦猛地抬起头。
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欺负妹妹。柳夫人看不下去,瞪柳忆一眼,倒是你,都已经大婚了,之前的莺莺燕燕就都断了吧。
什么东西?柳忆惊了,不是,娘,我哪来的莺莺燕燕?
柳夫人笑道:你这孩子,还不承认呢,那一见钟情的大家闺秀,这么快就忘了?
什么大家闺秀?还一见钟情?这哪冒出来的啊?柳忆眨眨眼,没开口。
孩子,娘知道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但这感情上的事情,当事者迷。
等等,娘您
柳夫人打断柳忆,再次开口:小忆,昨天的事情娘都看在眼里,清羽那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你不能辜负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就跳到这里了?柳忆抿着嘴,无奈摆摆手,试图解释:娘,我和他真没什么,就是同窗而已。
你是不是还念着那位闺秀?柳夫人想了想,认定已找到症结所在。
肤若凝脂,唇红齿白的闺秀是好,可是,齐世子也不差不是,只要好生劝说,想来儿子定能放下旧爱。
主意打定,柳夫人神色郑重:娘昨天仔细看过,清羽长得极好。
柳忆:
不是娘说,清羽如若是女子,定不会输给你那个大家闺秀。
哪来的大家闺秀啊,柳忆欲哭无泪,他转念想到齐简,要是被齐简那家伙知道,自己被莫名和不知哪来的女子相提并论,不知会作何感想?
五年前,齐简生气的时候,多半只是闷头不说话,可这五年后嘛,还真不好说。柳忆叹口气,想到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巨型苍蝇。
柳夫人想了想,道:我记得清羽那孩子,当年不就是喜欢穿白色?
啊,是。柳忆点点头,不知道怎么提到这茬。
我记得那孩子也是明眸皓齿,肤若凝脂。
柳忆愣了一下,突然笑了:娘,你这词怎么乱用呢?哪有这么形容男子的?
这你别管,你就说吧,他是不是也配得上这两个词?柳夫人毫不在意。
柳忆仔细回忆完,也承认柳夫人说的不错。
五年前,齐简身高还没窜起来,那时候比自己还矮一点,脸白白嫩嫩的,好像才剥开的煮鸡蛋。一双丹凤眼,眼角微翘,漆黑眸子亮晶晶的,仿佛含着层水汽。要说起来,也能算明眸皓齿,肤若凝脂。
你说是还不是?柳夫人催促道。
柳忆无奈点头。
得到认可,柳夫人进行下一话题:好,那娘再说说,清羽是齐王世子,身份尊贵。
这是实话,只是柳忆不明白她为何提起这个。
想来这出身,比你心心念念的大家闺秀,也不会差。
等等,等等。柳忆实在忍不住了,娘啊,咱先说清楚,哪来的大家闺秀。
他这样子实在不似伪装,柳夫人眼睛一横:难道,大婚前你说的,都是骗娘的?
看柳夫人怒气冲冲的模样,柳忆下意识把头摇得飞快:没,没骗。
暂且信你。柳夫人面色缓和,一锤定音:清羽绝不比你那个大家闺秀差,忆儿,你既已大婚,就别再念着旧爱,好好和清羽过日子才是正道。
柳忆:这都什么啊?
柳悦晕晕乎乎听半晌,这会儿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也跟着瞪眼睛:哥,你怎么这么花心!
柳忆:
第17章你走吧
晓斯剪短烛芯,将灯盏调暗些,扭头看着齐简,欲言又止。
拿来。齐简白净的指尖,直指托盘里的玉碗。
世子,这药,还是别
齐简没答话,指尖轻轻点两下,眉梢挑起,眼里满是烦躁不耐。
晓斯明白再劝无益,苦着脸将碗递过去,碗里是浓稠深色药汁,苦涩气味随着药汁晃动,一点点溢散出来。
齐简仿佛对苦味毫无反应,接过碗,仰头就要喝。
晓斯扑通一声跪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齐简蹙眉,手里动作也停下来,药汁在青玉碗里晃了晃,带出圈圈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