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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判官——木苏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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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断气的是夏樵,但他感觉谢问搞的是他。

你是不是跟我有仇?闻时左手抽不出来,只得侧头夹着伞柄,腾出右手去应付那圈女鬼。

怎么会。谢问慢条斯理地否认了,伸手过来,替他握住了伞柄。

他还戴着黑色手套,握的是伞柄的最底端,与闻时的脸隔着一段礼貌的距离。

可不知怎么回事,看到那节苍白手腕的时候,闻时忽然想起谢问手指温凉的触感,伸向女鬼的动作顿了一下。

头抬一下。谢问提醒闻时松开,雨停了,伞我收了。

过了一秒没等到反应,他又低声问了一句:你在发什么呆?

闻时倏然回神。

他抿着唇直起脖子,默默让谢问拿走了伞。然后挑中一个女鬼,拽下了她脸上的符。

符纸摘下的瞬间,那一圈女鬼咯咯颤动起来,像是要挣脱封印直扑过来。

闻时毫不在意,伸手就要去摘第二张。

结果就听有人咕哝了一句:这就出来了?

然后女鬼先他一步化散成烟,自己消失了,只留下七张符纸轻悠悠地飘落下来,被人捞住。

捞纸的是个男人,个子很高,麦色皮肤,身材精悍,剃着短发,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就是表情有点木。

闻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目光又挪到了他的心口。

衣服挡着,闻时看不到对方心口的印记。但他感觉得出来,这是一个傀。一个跟活人很接近的傀。

那个傀捏着符纸,转头问向身后:接住了,怎么办?

他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头发过颈,半边刮在耳后,露出耳骨上一排亮钉。她化着夸张的浓妆,像一张画皮,遮裹住了原本的模样,也看不出年纪。但从骨相上看,应该是个美人。

帮我烧了。她回答完傀的话,玻璃似的眼珠转过来,目光扫过夏樵,在闻时身上停了一会儿,又滑到谢问身上,然后说:刚刚谁揭了奶奶的符,出来。

闻时:

这种姑娘还是别开口比较好。

病秧子,是不是你?她着重盯住了谢问。

闻时动了动嘴唇,低低蹦出几个字:这奶奶你认识?

谢问听笑了。

他偏头闷咳了两声,这才抵着鼻尖回答说,算认识吧,张家的。

张家人太多,名谱图上密密麻麻,闻时听了也对不上号,只哦了一声。

谢问见他依然疑惑,补了一句:刚刚在笼里,张碧灵他儿子顺嘴提过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叫张岚。

对面那位奶奶:

张岚经历过各种场合,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也被以各种方式介绍过。大多不,可以说每一次,只要报出她的名字,听的人都会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并且紧跟着一定会说一句就是名谱图最顶上那个张岚?!

说实话,很爽。

不过听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张岚感觉自己已经过了会因为这些骄傲得意的年纪,可是今天,当她听到谢问的介绍,她发现自己可能还是年轻。

什么叫顺嘴提过?

什么叫不知道你记不记得?

张岚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结果走到近处,又听见谢问旁边那位酷得很的帅哥说了句:有点印象。

张岚一脚踩上窨井盖,鞋跟卡住了。

出门前,你给我算了个什么卦来着?她转头问那个保镖似的傀。

对方一板一眼地回答道:六五:黄裳,元吉。

他木了片刻,可能怕张岚听不懂,尽职尽责补了一句:大吉大利。

张岚:纯属放屁。

傀忠心耿耿:您说得对。

张岚:

闻时看了一会儿,转头问谢问:你确定是那个张岚,不是同名同姓?

张岚耳朵尖,扭头就说:你讥讽我?

闻时淡声道:不是,我认真的。

谢问又笑咳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转回来,对闻时说:我今晚要是咳嗽得厉害,你得负全责。

闻时并不太想负责,冷酷地闭上了嘴。

瘫软在地的夏樵终于缓过神来,喃喃道:吓死我了。

他环顾一圈,余惊未消地问:哥,那些女鬼呢?

张岚搓了搓自己的脸,重新端起姑奶奶的架子来:什么女鬼,那是我拿来找笼门的。

夏樵只知道鲤鱼跳龙门的龙门,茫然地看着他:你弄的啊?那你围着我们干什么?

你们在笼里,不围着你们我去哪儿找?算了,你可能不太懂我在说什么。

其实张岚以前因为沈桥的关系见过夏樵一面,但她没认出来。

张岚是被捧着长大的,除了自家人,她只对长得特别好看的和特别厉害的人有印象,这就注定了她记不住多少人。

夏樵显然不在这个范围内。

她下意识把夏樵和闻时当成了谢问的客人,就是纯粹的普通人,跟谢问一起不小心入了笼。

所以她也没多解释,只冲谢问说:今晚宁州我轮值,又听说周煦被逮进笼了,就过来看看,刚巧看到你们突然停在这里。

她见得多,一眼就能分辨出进笼的人。

我正准备进笼找你们去呢,没想到你们就出来了。张岚语气很诧异,你们怎么出来的?还有谁在笼里么?

众所周知谢问是个解不了笼的半吊子,所以张岚根本没往面前三人身上想,理所当然地觉得另有人帮。

谢问还没开口,闻时就说:张碧灵。

这话很有歧义,会让人下意识觉得解笼的也是张碧灵。

果然,张岚哦了一声:灵姐进去了?怪不得。也是,毕竟儿子被逮了。

行,那就省了我的事了。

她转身便要走,忽然又意识到一件事这两个陌生人既认识谢问,又认识张碧灵,可能并不是单纯的普通人。

张岚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来上上下下地打量闻时,疑惑道:等下,你们也是干这个的?

可是不对啊,名谱图上的人她几乎都见过。像闻时这种长相的,她不可能见过还没记住。

张岚:你们哪家的?

夏樵讪讪地说:沈家。

他其实挺怕报家门的,总觉得自己在给沈桥丢人。可能是张岚说话的表情和语气有些强势,他这种感觉便格外明显,几乎有点烧心了。

更烧心的是,张岚愣了一下说:哪个沈家?

夏樵这下彻底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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