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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判官——木苏里(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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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问嗯了一声,说:那就回去睡觉。

他们一前一后走过客厅,走到楼梯附近的时候,夏樵迷迷瞪瞪从卫生间出来,头发像个鸡窝,手指还隔着T恤在挠肚皮。

冷不丁看到两道人影,他差点儿魂都吓没了。

别瘫。闻时看他岔开腿,就知道他要往地上软。

夏樵这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个人影是他哥,连忙捋着心口用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叹道:吓死我了。

叹完,他又反应过来另一道人影是谢问。

接着,他意识到了这会儿是凌晨四点刚出头,月亮老大一个,天还黑麻麻的。他哥跟谢老板不睡觉在这干嘛呢?

可能是网上多了,他脑子里下意识蹦出俩字幽会。然后他就吓麻了。不知道是这俩字比较可怕,还是这俩人更可怕。

小樵同学用力摇了摇头,把这种憨批想法甩出去,问道:你们这是

他实在没想到答案,就留了个空让这两位填。结果谢问指了指房间,说:睡觉去。

哦。小樵一令一动,转身就朝房间走。他门都背上了才忽然反应过来,门外那两位把他抛出去的空放那儿了,都避而不填。

夏樵的房间咔哒合上,闻时也进了卧室,谢问则沿着楼梯往上去。

闻时听着他的脚步声,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就见谢问拐过楼梯拐角,然后脚步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看见他回头了。

你明天是不是要送那个教书的李先生回家?谢问隔着楼梯问了他一句。

闻时:嗯。

所以你要来么?

第58章飞鸟

谢问想了想说:注意安全。

要说毫不失望,一定是假话。但闻时是个十分冷静的人,冷静到几乎冷淡了。在他看来,就算是亲手带大的徒弟,成年后面对的也多数是离别和送行,能倚在门边多看几眼就是宠惯了,哪有形影不离黏在一块儿的道理那是爱侣才会有的心思。

于是闻时冷静地哦了一声,转头就把卧室门怼上了。

他其实控制了力道,但落锁的时候还是发出了磕碰声,在寂静夜色下,显得他好像很不开心。

谢问站在拐角处,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门上,站了一会儿哑然失笑。

他沿着台阶往二楼走。月光透过拐角的玻璃窗落进来,映照在他高高的背影上。

他手指松松地搭着木质扶拦,走了几步后。扶拦忽然发出了咔嚓响动,像是干瘪的树皮轻轻爆开了。

谢问脚步顿了一瞬,手指离开了扶拦。他原本搭着的地方,多了一小块枯朽斑痕以及一道细长的裂缝。

他把手背到了身后,如果这时候身边有人,就会看到有浓稠的黑色烟雾从他手指间溢散出来,丝丝缕缕地缠绕着骨肉皮囊都遮掩不住。

但他却像是早已知晓般,看都没有多看一眼,走上了二楼。

沈家别墅的二楼有两间卧室,中间夹着一片空地,摆着一套会客的茶桌。自从谢问搬来之后,那棵枯死的树、石质的小池塘以及颜色新鲜的花花草草便占了这块地方。

一并在这的还有池里的两只小王八、树根边的一个小窝棚、树枝上吊着的鸟架,

这会儿的鸟架并不空着,上面站着一只巴掌大的鸟啾。它从绒毛里抬起脑袋,乌溜溜的眼珠盯着谢问。

它一眼就看到了谢问手指上的黑雾,扑棱起翅膀就要朝这里飞。

就见谢问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那鸟便像按了暂停键一样,骤然硬了,单爪握着横杆,堪堪保持着平衡。

他在栏杆边垂眸站着,似乎在听楼下的动静。

在常人耳朵里,楼下隔音还不错,几乎安静无声。但他却听了很久,才转头冲那只鸟点了一下头:睡着了,下来吧。

即便如此,他说话嗓音还是很低,没费什么力气。说完之后就咳嗽起来,像是要把一天攒下来的份都咳完。

那鸟也没敢喘大气,轻扑着翅膀,落地就成了老毛的样子。树根边的窝棚里也钻出两颗毛绒绒的脑袋。

很快那两团似猫非猫的东西滚出来,化成了大召、小召的模样。

她们看着谢问的手,小声咕哝:怎么又这样啦?

老毛连忙冲她们一顿比划,两人便吞了声。

傀要是不想发出声音,那是真的寂静无声,毕竟他们算灵体,并不是真正的人。

大小召很快从楼下把药钵弄上来,搁在茶桌上,两手一捂就变热了。

谢问在茶桌边坐下,将两只缠了黑雾的手泡进去。

老毛去拿手套了,姐妹俩趴在桌边看谢问泡手,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说:老板

其实他们以前并不这么叫谢问,跟很多傀一样,对主人会有个尊称,要么叫傀主,要么叫尊上。

可到了现世却发现,这样会被人当做精神病。

于是他们强行改口叫老板,喊了一阵子后,反而成了习惯。

谢问瞥了姐妹俩一眼,示意她们有话就说。

大召说:您这样,他会不会发现啊?

谢问好脾气地问道:我哪样?

大召指了指谢问的手。

发现不了。谢问淡声道,在他面前到不了这程度,他就算用灵眼看我,也只会看到我满身都是业障,比普通人多一点、浓一点,贴合了身世,没别的问题。

他看着药汁慢慢被染黑,笑了一下说:他不是还尝过么。

说到这个,大小召就满肚子槽要吐:这玩意儿能随便尝吗?一个真敢要,另一个也真敢给。

不过她们转而又想,谢问肯定会收着,怎么也不会让这徒弟出什么问题。

好吧,就算这方面看不出来。大召还是有点不放心,别的呢?他那么厉害。

谢问提醒她:灵相还没齐呢。

大召噢了一声。

就是,灵相不全,影响的可就太多了。你看他都没发现我们是傀。小召说,要是以前,其他人可能打死都看不出来,他多盯一会儿就能意识到。

大召:可是我们现在也

老毛拿着手套过来,打断她:也什么也?

大召扁了扁嘴。

老毛把手套恭恭敬敬搁在药钵边,语重心长对大召说:会好的。

老毛。谢问忽然开口,冲他说:去盒子里拿两帖符纸来。

老毛嗳了一声,忙不迭去了。

他一走,大召嘴又张开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问没好气道:小丫头,我锯了你的嘴么?

大召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然后又挤出了一句话:我还是觉得他可能发现了什么,他醒之前,我好像听见他

谢问:听见什么?

大召:听见他说了句什么,特别像您的名字。

谢问终于有了一丝反应。

他眼皮抬了一下又落回去,淡声说:你听错了。

大召噢了一声,这下终于解除了疑虑。

对了老板,您明天是不是要带老毛出去?小召问。

大召不服:又带老毛啊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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