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判分会加到每个人的总积分里,每个人能用自己的积分实现愿望,愿望不同消耗的积分也不同。这个游戏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这也是大家拼了命也要玩这个游戏的原因。
拼了命?程陌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中年女人疲惫地笑了笑:对,拼了命。每次开局是有条件的,系统会从每个人身上选取不同的开局物品,只有先将这个物品抵押给系统才能进入副本,这就相当于你付给系统的代价。这个开局物可以是属于你的任何东西,友情亲情爱情,心肝脾肺肾,运气智力等等被系统判低分的人就会失去这些抵押物。
鼠目寸光,这些东西跟最后得到的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嬉皮士哈哈一笑,对中年女人说的话很是不屑,虽然我之前输了味觉嗅觉,但是从赢了的副本里得到了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这简直是个只赚不赔的生意!
中年女人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我救了女儿的命,却失去了她对我的爱,这次进这个副本,是想把她对我的感情换回来。她看了看自己对面的小女孩儿,那女孩儿笑嘻嘻地晃着双腿,丝毫不把母亲的话听在心里,像个没有心肝的漂亮娃娃。
明白了,简而言之就是找到线索尽快通关对吧。程陌点点头。
他平静的态度引来众人奇怪的眼神,小姑娘朝他眨了眨眼睛:大哥哥,你这么淡定,一点儿都不像个才进游戏的新人呀。
因为我无所谓。程陌耸了耸肩。虽然他完全不记得在进入游戏之前自己跟系统抵押了什么,但他其实是一个对自己漠不关心的人。对他而言,游戏里或者游戏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是重要的,就算收不回来也没什么关系。
既然莫名其妙地进来了,那就认真对待吧。
知道了游戏规则,程陌便对之前众人的反应了然起来。这些人在落座的时候差不多都发现了这凳子的蹊跷,所以都选了其他安全的座位,把这个座位留给了最后来的他。只是这些人心眼极坏,知道这凳子有问题也没有提醒他,因为如果他因为这个凳子就第一个死在了这副本里,那么他们其他人被系统判低的概率就又小了一分。
程陌想清楚了个中原委,却也没再提这件事。反正大家在这个副本里都是竞争对手,虽然自己不会做这种事,但是对他们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幸亏有了那个叫秦楚河的队友不然自己可能真的在一开始就着了道了。
哎?为什么我们都落座了,提示官还没有来?嬉皮士突然嚷嚷起来,咱们人不是都到齐了么?
可能这个本不是简单的触发条件,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人齐了之后还必须得有个什么操作才能正式开启,咱们找找。老者号召大家。
大爷,我来的时候就试过了,这破屋子现在只有这层是开放的,而这层除了这破桌子就剩这傻|逼炉子,你还能指望翻出花儿来不成?嬉皮士冷笑道。
然而大多数人都没有理他,纷纷下座开始在客厅里寻找起其他线索。
其他人都把注意力放到了没被仔细检查过的壁炉,而程陌把重点放在了众人已经查过一遍的桌椅板凳上。他余光看见秦楚河是除了嬉皮士之外唯一一个在座位上不动如山的人,此刻正气定神闲地盯着桌面,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不能进入副本似的。
但秦楚河也不是一直盯着桌面,至少在程陌背对着秦楚河的时候,他感到秦楚河的目光,像被放大镜聚焦的太阳光一般,在他背后灼灼地发着热。
真是个怪人。程陌摇了摇头,在转了一圈转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
之前座位上唯一的变数就是这根不知道是吉是凶的银针。万一它的作用不仅是在开局前就除掉一个人,而是也承担了开局的任务呢?
一般人如果没有发现这根银针,最可能的做法就是直接靠上椅背,那么这根针就会扎进他的后背,同时根据这个椅背的柔软程度,这根针应该也会朝椅背里下陷进去。
直接碰这根针可能有什么危险程陌摸了摸口袋,果然一直随身携带的纸巾不见了。他灵机一动,把旁边座位的椅套拆了下来,当成抹布小心翼翼地包住那根针,朝椅背摁了进去。
果然,他听见椅背里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似乎这根针正好卡进了某个卡槽。
与此同时众人惊呼。
桌子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通体漆黑的小黑人。
第2章小黑人
小黑人一出现,壁炉里的火焰立刻就熄灭了。但是客厅并没有陷入一片黑暗,因为这个小黑人的手里提了盏血迹斑斑的灯,昏黄的烛火透过殷红的灯面映照在墙上,把墙面也染成一片斑驳的血红。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纵使程陌平日里波澜不惊惯了,见到这小黑人的第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不仅是因为此刻房间内诡异的灯光和氛围,更重要的是,这个小黑人竟然有两个头!
这两个头长得又圆又光滑,分别在脖子两边支棱着。偏偏他躯干生得极干瘪,乍一看,仿佛一根虬曲树干上突兀地生了两颗畸形的果实。
小黑人一动,两颗头同时转了过来,面朝着众人。此刻一行人终于完全看清了那两颗头的样貌。只见它们长得一模一样,没有头发和眉毛,向内凹陷的鼻梁像是被什么人用刀给挖空了,露出里面红到发黑的血肉。
黑人完全把头转过来之后,突然咧开嘴笑了。他这一笑,嘴角霎时咧到耳根,露出里面参差不齐的獠牙,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从他的嘴里散发出来。
那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儿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她俩的动静实在闹得太响,小黑人瞬间就把脑袋转向了她们的方向,四只全是眼白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了过去。
两个小姑娘吓得面无人色,程陌叹了口气,朝旁边挪了几步,把两个女孩儿挡在了身后。
幸好那个小黑人见视线里不见了那两个女孩,便重新咔吧咔吧转回了脑袋。他转头的时候,脖子仿佛生了锈的齿轮,一直不停地咔吧作响。
就在众人神经紧绷的时候,小黑人突然爬上桌子,一边跺脚一边跟着节拍唱出了一首诡异的歌谣。
小黑人要吃饭,小黑人爱睡觉,小黑人开开心心去游乐场;
小黑人做房子,小黑人抬蜂箱,小黑人嘻嘻哈哈没穿帮;
小黑人出远海,小黑人捉迷藏,小黑人抖抖索索晒太阳;
砰!小黑人一个也不见了!
这首歌谣的曲调十分怪异,配上小黑人两颗脑袋异口同声拉风箱一样的声音,听得人心里一阵发毛。小黑人边唱边跺脚,两颗畸形的脑袋很开心似的,在细如竹竿的脖子上摇摇晃晃地摆动,让人担心下一秒这两颗头就要从脖子上掉下来。那细若游丝的烛火随着他的动作大幅度晃动,斑驳的血迹在墙上投射出大片黑色的阴影,仿佛这屋子霎时多了万千厉鬼狞笑着索命。
嬉皮士也有点站不住了,面色发白地朝后面靠了靠,像是为了壮胆,嘴里吐出了一连串的三字经:
妈|的,第一次碰到这么古怪的本,他妈|的,他妈|的,这次该不会真的像那个扫把星说的折在这个本里面吧?
怕他们记不住似的,小黑人把歌谣足足唱了三遍才停下来。
他一停下来,壁炉里的火忽然又点燃了。木柴哔剥哔剥地响着,众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小黑人朝他们鞠了一躬,就在一行人一口气快要松下来的时候,小黑人脖子和脑袋连接的地方突然咔嚓一声断了。两颗大脑袋啪嗒一声落在了桌子上,由着惯性咕噜咕噜滚到了老者的面前。
老者虽然坐立不动,可额头上明显渗出了一层汗珠。
小黑人好寂寞,小黑人要小黑人的头。
两颗没了身体的头唱了起来,滴着血的脑袋在老者面前的桌子上滴溜溜打着转。
桌子另一头小黑人的躯干没了脑袋,毫无章法地挥舞着干瘦干瘦的小胳膊,干瘪的手指上指甲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让人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老者眉毛抖了抖,终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朝那两颗头伸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谁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见老者一声惨叫,那两颗头被高高抛起,啪嗒一声砸到了秦楚河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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