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看了看凌危云,满意似的点点头,道:不错,还知道用秘音书向我求救。
凌危云现下被倜夜囚禁于此,灵力又全部被封,以防万一比如刚刚发生的那种情况倜夜重新教了他一个咒语秘音书,可千里传唤想要找的那个人。
秘音书说来算不上什么法术,因对念咒者没有什么法力要求,反而是要被施咒者匀出一缕神思,附着在一句特定的咒语中,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念咒者念出咒语,被施咒者都能听见念咒者的传唤,决定要不要听从传唤,现身于念咒者面前。
有点像护身符的意思,不过倜夜显然是比护身符要靠谱许多。
即便如此,凌危云还是第一次念这个咒语,一是没有机会,二是这个咒语委实不那么容易念得出口。
他虽然一向晓得倜夜臭屁一些,也没想到倜夜能臭屁到这种地步:我已拜倒在倜夜的英姿之下。
?
??
正常人能想出这种召唤咒语来吗???
凌危云沉默一瞬,不想和倜夜继续探讨秘音书的问题,问:你怎么将他放走了?
倜夜:怎么?
凌危云:他知道我的身份,放走了他,我这里便藏不住了。
倜夜道:那不然如何,真的杀了他?
凌危云叹了口气,道:你不该心软的。
倜夜定定看着他,片刻,蓦然笑了出来:确实,要论起嘴硬心硬,我恐怕是比不过你的。
却又听得凌危云继续道:刚才他同我说起,三百年前我曾追杀你到魔界,还杀了不少魔族中人,此番我又出现在这里,还与你在一起,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只怕要给你惹来很大的麻烦。
凌危云说完,仔细看倜夜的反应,而后者听到三百年前的事时,表情毫无变化,反而短促地笑了一声:这么说来,你倒是因为担心我的安危了。
凌危云一怔,顺口道:我自然担心你的。
倜夜没说话,似笑非笑地看他,片刻,他道:的确,三百年前,你大发神威,在魔界发了好大一场威风,别说其他人了,就是那小子流火,也算是魔界年轻一代里的高手了,也被你打得节节败退,他从小大概没受过这么大羞辱,估计这些年恨死你了。
凌危云恍然,难怪方才流火见到他时,反应那么奇怪。
愤怒中还带着兴奋,兴奋中还带着耻辱,他还以为是因为对方脑子有问题。
不过凌危云却无暇顾及流火的心情如何了,有些犹豫地,又问:那三百年前,我果真是为了追杀你,才一路到魔界来的吗?
倜夜看着他,有些沉默下去。
却是不言自明了。
凌危云实在是没想到,从前的自己竟然冷酷至此。
凌危云又感到了愧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倜夜也并不太想听,淡淡地转了个话题,道:不过我放了他,却也不是因为心软。
凌危云:嗯?
倜夜道:流火脑子不太好使,摸我行踪,趁我不在来查探虚实,这么曲折的法子,他想不出来。
凌危云:嗯。
倜夜道:而指使他来干这件事的人,暂时也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凌危云惊讶:你怎么知道?
倜夜一摊手:不然他拿什么来威胁我?
的确,对方偷偷摸摸搞这么一出,显然并不是想闹大的,若是真的直接捅到魔尊那里去了,反而失去了主动权。
凌危云恍然,又问:不过,你才来魔界多久,已经有人这么忌惮你吗?
倜夜耸耸肩,道:可能吧,毕竟这届魔尊,儿子确实是太多了。
又是一笑,道:而我又太过优秀。
凌危云:
凌危云当作没听见,唏嘘道:一向传闻魔族中人任性而为,心计阴谋却也不少。
倜夜道:这是自然,毕竟不是草木,有心有情,就免不了有争斗。
顿了顿,倜夜又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凌云仙君一样,道心纯净,心无挂碍。
凌危云隐隐觉得他这话里带刺儿,不太像是真的夸自己,但一时也琢磨不出来,便抛下不管了。
只道:或许吧,只是如果真的有人拿我来威胁你,你不用顾虑我。
倜夜看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那是自然。
凌危云点头。
倜夜续道:而且你是不是忘了,
凌危云抬头,茫然望向他:什么?
倜夜一笑:现在你法力尽失,还是我的阶下囚,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为我考虑的地步。
凌危云:
他发现倜夜真的很喜欢把阶下囚三个字挂在嘴上,不知道是个什么癖好。
凌危云敷衍点头:是,是,主人。
第19章我不同意,你不能娶别人。
自流火来过一趟之后,倜夜来这里的频率就降低了许多,凌危云觉得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这都被人找上门来抓住把柄了,倜夜再不收敛一点,那就是缺心眼儿了。
所以当阿黎意有所指地表示:三殿下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来了啊?的时候,凌危云对此表示非常理解,并欣慰于倜夜终于长大了,能懂点事儿了。
阿黎沉默了,看着凌危云的眼神有那么几分同情和怜悯。
凌危云:?
阿黎神情复杂,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三殿下他
凌危云:他怎么了?
阿黎眼一闭心一横,快速道:最近尊上在给三殿下选妃呢!
她说得太快,凌危云险些没听清,不过还是捕捉到了关键字眼。
凌危云也惊了:倜夜要选妃?
倜夜选妃的消息委实有些刺激到了凌危云,当日,他就拜托阿黎给倜夜传了话过去,让他过来一趟。
阿黎领命的时候,答得十分干脆响亮,听起来甚至有点开心,简直跟盼着凌危云有这么一出似的。
凌危云再次感叹魔族人的确是和他们不一样。
倜夜来得挺快,这倒有些出乎凌危云的意料。
看来选妃的事没有阿黎说得那么严重,至少目前来看,倜夜还挺闲的。
不过倜夜看起来确实与平常有些不同,整个人好似春风得意,容光焕发,还换了一身新袍,仍是他惯爱的黑色,只是袖口领口滚了一圈金线,衣上也绣了繁复花纹,华丽非常。
不像云外独立的清净仙人了,倒像是人间世里的帝王将侯。
倜夜踏进门来,脸上带着笑容:听说你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