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勿要伤心,四爷自幼身子弱,素来只在别院静养,从未离过京都。想是在家中过了个冬待得有些无趣,才想出去走走。婆子也回了话,他只小住两日便回的。”
赵如凝正襟危坐,轻声细语地安抚婆母,捏着条帕子压了压眼角,故作强忍柔弱失落。
她自然熟知上座那位的眼眶泛红不是为秦四爷,但她可不做捅破之人。
她们这对婆媳异于常人,哪有什么真心?
好比此刻,她瞧不上那位却要装恭谦贤良,那位恨死她也不会撕破脸面。
比贞洁,她们不分胜负。
“这个家是愈发冷清了。”
秦王氏虽连个眼皮都未抬,满脸的不屑与厌恶却未曾掩饰。
前些时候长子卸了肩上的担子,让最贴心的次子接了任务奔赴各处处理商务,连嘴甜的三子都忙着京都各商号。
这便算了,秦家子嗣有扛起家族的责任。可前几日,长子携妾带女搬出了府,除私下那家茶楼便撒手不顾秦家所有家业,做足了分家之态。
她虽与长子接触甚少,母子情谊不深,也看得出他是铁了心抗衡祖训祖制。一个不听也罢,还牵扯到老四小五……
她的心头肉幼子——竟在长兄搬走后孤身离家游学,至今不知去向!
“太太……”
见秦王氏忽地热泪狂涌,一副崩溃模样,赵如凝哽咽着唤了一声。
也仅此这一声。
那位必定是思念担忧离家的秦五爷,并将她视为罪魁祸首,自是听不进她的劝告。
她又何必废话招人嫌?
“太太,思伤脾,忧伤肺,您还吃着药呢,可不能忘了大夫的话。二爷此次去得不远,没几日就能回来,三爷更是忙完手中之事就回府,便是五爷,老爷亦派了人去追,大爷四爷都在京郊,离得近,您一句话就招回来了,可不要再忧思过甚伤了身体。”
到底是伺候多年的妈妈,熟知主子的心病,安慰起来能点中主题。
不过此事哪能如此容易开解?
秦王氏无力地抬手阻止,并不想再听这些说烂了的话语,她心中的苦痛,不是轻飘飘几句言语能抚慰的。
“你们都下去。”
她支开了房中的下人,仅留了儿媳一人,死死瞪着,久久不语一句。
这紧张诡异的气氛令赵如凝汗毛直竖。
“太太……可是有何吩咐?”
思绪在心中百转千回,她自问并无错处揪在婆母手中,故挺直背脊将疑问抛出。
即便如今家中几位爷接连外出,却还有三爷是每夜能回的。
纵然这位不乏年轻貌美的侍妾,目前还能视她为重,盼她能在这段二爷外出时期孕育一个子嗣。
“吩咐?你如此有主意,浪到连未及冠的小五都不放过,还能听谁的吩咐?”秦王氏满脸的不屑,目光鄙夷,真真是厌恶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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