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突然握住他的指尖,入手是冰一样的寒冷。
还没有到冬天最冷的时候,他已经穿上了最厚的狐裘,可是手还这样的冷,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的,冷得让人害怕。
乔安喃喃说:“表哥,你知道吗,你的脸色很白,雪一样的白。”
殷云舟哑口无言。
“表哥,你才二十四岁啊。”
乔安嘴里满满的苦涩,连带着眼眶也酸涩:“你还这样年轻,身体怎么就被糟蹋成这个样子。”
殷云舟抿了抿唇,抬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我没事。”
“那什么叫没事,死了才算吗?!”
乔安气得浑身发抖,她第一次那么恨一个人:“曹光,凌迟都便宜他了,你在宫里这些年,他该是害过你多少,他活该被千刀万剐,他活该被挫骨扬灰。”
“好了,好了。”殷云舟安抚着:“他已经死了,我已经出来了,都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
乔安用力抹了把眼睛,郑重说:“表哥,我给你调养,我医术很好,我还有一个神医朋友,我们俩一起给你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殷云舟温柔地看着她,像是包容着一个孩子的一切:“好。”
听你他答应,乔安这才放下心来。
乔安拉着殷云舟坐下,拉过他的手腕给他把脉,边把边琢磨着要用什么药材,还想着得赶快把方愈拉过来,毕竟问诊把脉这方面还是他这个土生土长的神医比较擅长,等方愈找好了药,她再给配出来……
“表妹。”
乔安突然听见他有些犹豫的声音:“你在宫里……是不是过得不好?”
乔安愣了一下,下意识笑:“你开什么玩笑,我过得可滋润了。”
殷云舟就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怜惜而不忍。
在那样悲悯的目光中,乔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小下来,像是心虚一样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虚地低下了头。
殷云舟:“李稷待你不好?”
“不是。”
乔安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解释,垂着眼睛小声说:“他待我挺好的……但是,我不想要那种好。”
其实直到今天,她仍然很相信李稷。
她相信李稷对她的好是真心的;她也相信她在李稷心里不仅仅是一个替身,不仅仅是一个移情的对象,更是妹妹、甚至是喜欢的人;她甚至相信,如果李稷娶了她,他会全心全意待她,即使哪一天,那个曾经救了他的女孩子再出现,他也不会变心的——他是那样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他会处理好一切,他会像大树一样保护她,疼爱她,永远不会对不起她,永远不会再让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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