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顿时只剩下舞台上歌姬那音调温厚婉转传统的和氏民谣旋律。
“郑夜生,你就没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心里怎么想的,直接说出来就行。”唐幸猛吸了一口烟,“毕竟我可是一个耳朵难得能听的进忠告的好老板。”
夜生笑了笑,眉目朗然道,“那就恭喜你了,唐姐。”
“就这个,没有别的了?”
唐幸回过了头来。
只是此刻舞台正好转场,使得整个挑高的封闭式空间都黑成一片,黑到伸手不见五指,黑到他们甚至看不见彼此的轮廓。
夜生在黑暗中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还有,希望你今后能找个更好的。”
“更好的,是怎么样的?”
夜生的神色顿时柔软了下来。
因为在此刻的一片黑暗里,他想到了独属于自己的小玫瑰。
“……就是一心一意对你好,事事想着你,心里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的那个人。”
唐幸微微一怔,随即漫不经心地轻笑起来,仿佛有些对眼前男孩的这一番浪漫幻想而感到嗤之以鼻。
“太理想化了,”唐幸说,“活了快三十年,我还没碰到过你说的这种的人。”
“我曾经也以为遇不上了,觉得自己平平无奇,更不会有这样好的运气。但没想到后来竟美梦成真,真的行了大运……”夜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可语气却犹为真诚道,“所以唐姐,要是哪一天你遇上了喜欢的,也多坚持一下,说不定真能把他等来。真的,你别心急。”
舞台灯光再次亮起。
唐幸连忙转回脸,将快要熄灭的烟蒂塞回了嘴里。
舞台上的场景切换到了朝鲜的旧王朝时期。
身着红衣绿裳、盘着秀美低髻的女演员,行云流水般地演绎起了异国名门淑女的闺中情。
唐幸觉得有些烦躁,也没了再欣赏自我杰作的心情,进而她将目光移到了观众席,打量起了台下那些形态各异的男人们。
可她却如预料般越看越失望,越看越厌烦。
千篇一律的,都是千篇一律的。他们的眼里有贪婪,有嫉妒,有傲慢,也有色-欲,却唯独没有夜生的那一份令人念念不忘的清澈与纯净。
怎么会这样呢?
夜生比她小六岁。六岁是什么概念,六岁就是她上小学的时候他才出生,她在模特大赛上拿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抱着书本学拼音的小学生……
唐幸狠狠地的用食指掐着虎口。
顿时觉得自己的这份肖想不但莫名其妙,甚至过火到和中邪了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