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老太太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她再没有什么心思壮大家族,只希望唯一的孙女幸福安康,好好长大。
两家的很多事儿,便也逐渐脱手给了秦沁去处理。
再后来的一切。
阮漪涵也知道了很多,这些年,秦沁在阮家也算是听话温顺,也是一直帮着奶奶扶持着公司。
阮漪涵看着奶奶,她抿了抿唇:其实,奶奶
阮奶奶突然抚了抚额头,腿有些软,阮漪涵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怎么了?奶奶!
阮奶奶的身子晃晃悠悠,那一刻,她的气儿都像是不够用一样:没事儿也许是话说多了,突然有点难受。
到底还是楚医生过来检查的。
他对于奶奶的身体最了解,一番细致的检查之后,楚医生翻看着报告单:阮总,老夫人的状况不是很好,最近是夏天,天气湿度热度大,本来一些老年人就容易出现气喘心虚等现象,她最近又为了公司的事儿操劳太多,需要休息。
那一刻。
阮漪涵是自责并内疚的。
她很想问一问之前的自己,挥霍了那些时光,到底干什么去了?
如果她上进一点,认真一点,不把所有心思放在那些虚假的情爱之中,还需要奶奶现在为了她操心么?
先不说这样诡谲的重生事实奶奶会不会相信接受,秦沁对于奶奶来说,最起码,在过去一直当时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养着守护着的,她如果突然把一切都告诉奶奶
阮漪涵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一切,还需要慢慢的来。
下午。
阮漪涵哪儿也没去,她像是小时候一样守在奶奶身边。
那时候,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奶奶一旦有点什么发烧咳嗽的,阮漪涵都担心的不行。
奶奶曾经说过:我这个孙女啊,太过善良心软了,继承公司不适合,到很适合找一个喜欢的人天南海北的游山玩水,做个欢喜神仙,实在不行啊。她看着孙女:奶奶再给你支撑几年,回头找个职业经理人帮你经营。
太过善良心软。
的确呢。
磅礴的大雨下。
秦沁跪在山崖边,任雨水冲打着自己的身躯,她就那样跪在悬崖峭壁旁,默默流泪,海坤,我来看你了。
因为尸骨无存,所以连一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
她拿起旁边的酒,洒在了地上,跟往常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日常的琐碎:女儿长大了,随了我们的优点只是更加的倔强像你了,她当上老师了,本来不用过我们这样的生活的,可是我我无法控制自己,你知道吗?前几天,我对她说妈妈爱她的时候,她冷漠的回应曾经是的时候,我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戾气,居然想要杀了她,海坤,你说我是不是疯了?都怪你呢你要是不离开我,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们一家又该多么的幸福
她喃喃的:海坤,应该是我哪里做错了才会让阮家起了防备心,这样也好。她擦着脸上的泪,看着漆黑的山谷: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如果成功我为你报了仇,就放开女儿,把一切都给她,让她一辈子享受不尽;如果失败了。秦沁笑的温柔:我就来陪你。
百里之外的家里。
秦海瑶守在已经从医院回来睡着的妹妹床边,今天陈老已经检查过了,妹妹恢复的可能性很大,手术就定在下一周。
秦山和黄兰都高兴坏了,俩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泪,可当听到医生说起巨额的手术费用时,二老又沉默了。
秦海瑶站在床边,看着外面的雨,她伸出手,接了一丝在掌心,她的脑海里,是私下里陈老看着片子对她说的话。
秦小姐,我看您父母岁数大了,所以不好直接问,我想问问你,你妹妹之前是不是接触过什么人?
秦海瑶看着陈老。
陈老岁数很大了,可是精神不错,她看着秦海瑶,用手指着片子上的阴影点:我看声带这里,虽然很细小,看着也像是因为你说的曾经高烧不退烧坏的,可是
当医生的,自然不能把自己的揣测无根据的说出来。
陈老是感觉秦默默的嗓子是被人为伤害的痕迹。
她在把这个消息告诉秦海瑶之前给阮漪涵打了电话,阮漪涵听了之后沉默又疑惑,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她一个人站在窗边沉思了很久,一个不敢去想的念头从心底爬起来,蔓延周身。
秦海瑶抱着胳膊看着窗外,她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平静道异常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陈老,麻烦您安排手术,钱,我会去凑的。
床头,那在风中摇曳的千纸鹤缓缓的摆动,曾经,只有一点点蓝色的底色又褪去了一些,几乎看不清那本就微弱的蓝。
雨,下的越来越大。
在一边守着的段子看着浑身湿透了的秦沁,嘱咐身边的人:看着点,别离开。
旁边的小弟连忙点头:你放心,段哥。
段子拿着车钥匙往下走,他想着该给秦沁拿干净的外套。
雨,下的太大,天地之间都被雾气笼罩,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饶是段子打着伞,狂风之下,雨水也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用力的擦干净脸,正拿着钥匙对准车。
车身旁边,一个年轻的男人突然钻了出来,他一棍子打在了段子的肩膀,段子根本来不及反应,他闷哼一声,头重重的摔在了车上,随即的,身子下滑死鱼一样趴在了地上。
半天不见人回来。
看车的小弟有些着急了,可他又不敢离开,一直到秦沁回来,她浑身湿透了,一双眼睛却仍旧犀利:段子呢?
小弟胆战心惊:说是去给您拿衣服了,可半小时了还没有回来。
他离开前交代了不许离开的,大家一直对他噤若寒蝉,怎么敢违抗。
秦沁皱眉,她感觉不对劲儿,段子跟了她几十年,小心翼翼,谨慎无比,不可能这么久不回来。
她不说话,快步往山下走。
到了停车的位置。
秦沁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旁边跟着的小弟尖叫一声:段哥!!!
大雨之中。
段子就躺在扯下,他的脸上都是血,脸色苍白,眼睛紧紧的闭着,一动也不动,不知死活。
小弟跑过去查看,他的手先是小心翼翼的探出,在段子鼻翼下试了试,确定还有呼吸,才去查看他身上其他地方是否有伤。
检查完毕,小弟哆哆嗦嗦:秦、秦总他应该是被人敲击致晕,被灌了东西,下巴也被卸掉了。
第20章
模模糊糊之中。
段子睁开了眼睛,下颚的剧痛刺激的他嘴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声,他已经被扶到了车上,在后座上躺着,他浑身无力,艰难的摸着自己的下巴,骤然睁大双眼。
他纵横了半辈子。
跟着秦沁,什么事儿没有做过,凭借一身过硬的本事,基本上只要他在,都是别人吃拳头的份儿,哪怕是带点伤也从未栽过这样的阴跟头,现在居然在这么一个小地方被人给暗算了,他当时失去了知觉,别说下巴被卸了,就是直接被杀了他都不会知道。
秦沁看着他,一脸凌厉:怎么回事儿?
段子张了张嘴,正要说,却发现自己连话也说不出,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只能模糊不清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下子,不仅仅是旁边的人了,就连秦沁的目光都变了。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